“是不是你的本心,我不知道,那些人却都死在你的手里。”谢半鬼笑道:“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也一样是杀人凶手!天下大奸!”
谢半鬼最后几个字从舌底蹦出,像是在寂静中的鬼哭神嚎,又像是成似乎被冤魂扼住的心脏,双手紧紧的抓着胸口,嘴巴张的老大急促的呼吸,瞳孔不自觉的忽然向外扩张。
谢半鬼侧肩撞碎了牢房的大门,伸手反剪了杨学成的右臂:“胖子帮忙!”
高胖子闪身跳到杨学成的另一侧,反剪对方左臂。
两个人刚刚合力把杨学成按在地上,就觉得对方手臂上猛然传来一股巨力,震得他俩双脚离地而起,差点翻向门外。谢半鬼,高胖子不约而同地的急运千斤坠,又把杨学成的手臂压了下去。
谢半鬼厉声道:“杨学成,君让臣死,你敢不从?”
杨学成挺立半身嘶吼道:“老夫此去,算是尽忠么?”
谢半鬼毫不犹豫的道:“算,但是你不死就是不忠!你今日伏法,皇上自然会给你一个体面。否则,我刚刚所说的一切就会全部实现。”
杨学成周身巨震之间,无力的垂下头颅:“代老夫拜谢皇上。”
谢半鬼却丝毫不敢放松:“穆大人,从高胖子怀里拿锁地钉,钉他后脑!”
穆三从高胖子怀里摸出锁地钉,以手做锤子一下又一下往杨学成后脑上钉了下去。
谢半鬼眼见七寸长钉一点点没入杨学成的脑袋,整个心却在随着穆三捶打铁钉的声音一下下的震颤,他已经撞开了牢房,等于替杨学成把镇压符箓弄出了缺口。一旦杨学成拼死反扑,后果将不堪设想。
好在直到锁地钉从杨学成前额上透出,他都没有丝毫反抗。
高胖子只觉得手里一轻,就见杨学成软倒了下去:“他死了么?”
“死了!”谢半鬼像是虚脱了一般,瘫倒在杨学成尸体旁边。
高胖子见谢半鬼松手,也跟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吓死我了,这老货哪怕有半点求生的打算,咱们几个就得全都交代在这儿。兄弟,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反抗?”
“我在赌!”谢半鬼灌了两口酒才喘着粗气道:“你不是说过么?那些大儒把清誉看得比性命还重要,杨学成虽然有私心,但是忠君,忠臣的思想却在他脑袋里扎了根,所以我才拿这件事儿刺激他,打垮他精神,只要他一心求死保全清名,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谢半鬼说着站了起来,伸手捏向杨学成脑袋后面的铁钉,谁知他刚刚把锁地钉拔出半寸,一缕血光就像灵蛇般射向了他胸口的木棺。
棺材盖子微微掀起一角,把血光吸进了棺材之后,又扣了回去。整个过程都在电光火石之间,除了谢半鬼自己,高胖子和穆三也仅仅是见到杨学成的尸体上喷出了一股血流。
谢半鬼脸上没动声色,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木棺吸血的事情,曾经在高永泰身上发生了一次,现在又出现在了杨学成的身上。
他们虽然没有交集,却同样的修炼过《血葬经》,他胸口的这个木棺到底是与《血葬经》有所关联,还是《血葬经》的克星,谢半鬼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木棺从高永泰的身上给他带来了杀招“厉鬼斩仙”,这次也一样会出现让他意想不到的招式。
谢半鬼低头沉思中不知不觉的出了诏狱,早就等在外面的赵金铎几步抢了上来:“谢老弟,你总算出来了,快帮我去劝劝金刀吧。他跑到玄武湖边上等那个女鬼,都一天一夜啦!再这么下去,我怕他会出事儿。”
“走!”谢半鬼二话不说,带着高胖子赶去了玄武湖果然看见赵金刀形单影只的站在湖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水面,像是在等待着谁的出现。
他在湖边站了一天一夜,也有人在暗处陪了他一天一夜。
隐身的在远处的冰玉,向她身边的惜玉道:“不出去看看他么?也许是最后一面了。”
“不用了,他能来已经够我感动一辈子了。”惜玉话没说完已经泪雨滂沱:“他其实早就猜到我是鬼,他和谢半鬼深入湘西,其实有一半的原因,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与鬼共处。呵呵,他做到了,可是我却不能留下来陪他。”
冰玉道:“你的选择很明智,人鬼殊途,你留下只能害了他。甚至让他和家人反目成仇。赵家也许会接受一个青楼女子给赵金刀做妾,却绝不会接受一个鬼魂。”
“我明白,我明白……”惜玉的泪水模糊了赵金刀的身形,可他却深深的烙在惜玉的心里,无论生死轮回,还是天堂地狱。
冰玉轻抚惜玉的肩膀道:“既然不想见他,就先走吧!他的朋友已经来了,我们能瞒过赵家兄弟,却瞒不过鬼衙秘捕,如果赵金刀要求,他们很可能会把你找出来。”
惜玉擦干了眼泪转身离去,离去得如此绝决,如此干脆,她不敢回头,她怕回头的一刹那,她的心会忽然粉碎,她的世界会忽然崩塌,她的脚步会不忍离去。
冰玉向苦口婆心劝解赵金刀的三个人走了过来:“谢兄,你抓走的那只妖鬼,本该归我们秘卫所有,不知谢兄能否归还?”
谢半鬼摘下腰间的勾魂荷包扔了过去:“一只妖鬼而已,冰玉小姐不必大费周章。”
“谢谢!”冰玉正在道谢。
赵金刀却盯着冰玉一字一句的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