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她必须要找他问个清楚!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她都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心里有声音不停的催促——他就要死了……就要死了!
不能死!她的手脚都已经颤抖不已,冷汗沿着额角淌下来,心里却清醒无比。她迅速收起那封信,回屋穿上外衣,牵上马绝尘而去。
无论如何,他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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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若尘和沈斐然追上月影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的傍晚。
四天前,当他们吃完饭回到家的时候,却\现应该被点了穴道的月影早已不在床上,而沈斐然房里的那封信也已经不翼而飞。
两人一路追去,直到辽阳京近郊才追上了她。
他们\现她的时候,她正在在一处山坡上休息,原本就不大好的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若不是因为她练了武身子健壮,一路上又小心的用真气护住了胎儿,换作普通人,早就体力不支了。
沈斐然并不是个热心多情的人,但此刻也忍不住眼眶湿润,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道:“死丫头,你真是要死啦!有什么事我们不能帮你么?要救慕容苏,难道简若尘就不比你亲自出马更合适?你还怀着孩子呢,要了爹不要娃,哪有这个道理!”
紫衣女子勉强一笑,道:“我没事,放心。”
“我们本来就决定要去救他的,要不然你哪能安心的生孩子呀。”沈斐然掏出一块丝帕擦了擦她额角的冷汗,叹了口气,“别什么事都一个人去做,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月影皱了皱眉,说不出心中是种什么感受,半晌才轻轻道:“对不住。”
沈斐然曾在巨泽洛澧亲眼见过两人如胶似漆的恩爱模样,回头想想若是自己遇到了这样的情形,说不定行动比她更加激烈,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水递了过去,道:“休息一会吧,等一下我们一起进城。”
“辽阳公子”简若尘是京城的旺族,而慕容捷初登大宝,尚有许多事要依靠原先京城的门阀贵族,因此三人入城并未受到太多盘问。可就在他们在酒楼中商量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外头却突然起一阵骚乱。
几个闲汉奔过街市,大喊道:“大家快去看哟,西市又要行刑啦!”
百姓一听此言,纷纷交头接耳摩拳擦掌,就连酒楼的客人都窃窃私语起来。议论声一丝不差的传进了三人的耳中:
“兄弟你知不知道,这一回又轮到哪个大官儿啊?”
“听说是大名鼎鼎的奚少将啊。奚老将军被新帝杀了之后,那一家子就遭了殃啦!”
“这么战功赫赫的大将也要处死?京城里看来要改天换日……”
“嘘!少说两句,当心被人听了去治罪!奚少将还不算大人物呢,你看看,信王是皇帝的兄弟昨天还不是照样在西市给行刑了?那些皇家的事,咱们普通百姓懂什么?”
“说的也是,还不如去看热闹!”
“走咯……”
喧闹中,只听到“当啷”一声杯子落地的声响,简若尘和沈斐然对望一眼,心中知道不好。沈斐然急忙握住月影\抖的手,简若尘则抓来一旁的小二低声问道:“外面这怎么回事?”
小二左右看了看,见人不多,这才俯下身子道:“这位客官不知道么?这两天京城里天天斩人,那些大官儿公子小姐的,不知道给斩了多少呢。这不,今儿个轮到前朝的少将军啦……”
“那昨日呢?那些人口中说的‘信王’是谁?”
见他面色严峻,小二有些害怕,更何况非议皇室宗亲罪名不小,顿时闭口不语,直到简若尘塞了一块银子,才声如蚊道:“三位是外地来的吧?信王爷……他可是如今这位新皇上的弟弟啊。原先号称辽阳京第一王爷,fēng_liú倜傥的名声可是连我们这种小老百姓都听说过的。只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新皇上,就算之前已被先帝废黜,这会儿还是被抓了回来,车裂呐……啧啧,到处是血。那个场面可是……我都不敢看……”
“简若尘!若尘……”沈斐然急忙扯着简若尘的衣襟,“别问了,再问下去要出人命了……”
简若尘一怔,看向窗边的月影。
她没有昏阙,也没有哭泣,只是紧紧的蹙着眉,一只手按在胸口,另一只手却捂着唇,手指之间沁出了缕缕血丝,正顺着指尖慢慢淌下。
见她身形欲动,简若尘立刻出指如穴。月影心神激荡之下避无可避,只能呆呆坐
,然而眼中弥漫的那一丝幽光,似有若无,似伤若痛〗t狂的呼喊却又一切寂灭,叫简若尘不忍再看。
他吩咐道:“小然你看着月影,我去想办法把奚少将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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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暗无天日的牢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中人欲呕的腐烂味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此消磨了生命,又有多少人最后变成一堆无人问津的枯骨。
他最后几天,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度过的吗?
她举起手中的火把,火光缓缓照亮这处狭小的囚室。这是简若尘调查宗人府的卷宗才找到的地牢,是慕容苏行刑前三天所住的地方。
这么暗这么脏,他是那样爱干净的人,怎么能忍受?
她想起穴道解开后不顾阻拦的冲到西市的刑场,那里的灰砂地上还残留着昨日行刑后的血迹,五条长而清晰的血痕朝着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