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玉华峰上,轻雾弥漫,两只白鸽轻飞进入一座观中。
白衣飘逸,发髻高竖,叶公子揭开绑在鸽子腿上的信函,上面只有八个字,“要事缠身,徒可医也。”
他无奈摇摇头,师父他可真够信任自己的,要事吗?怕是又是被哪儿的美食给缠住了吧,不过近些日子的治疗,刘姑娘的眼睛部位的经脉已经通了,剩下的就是脑部的了。
他接着从另一只鸽子脚踝上取下另一封信件,上面也是八个字,“念兄之极,六月可至。”
叶公子含笑叹息一声,这么多年的师兄弟之情,如今也就值个借口罢了,那么多年也没有说过想来看看自己,这会儿倒是说思念之及了,怕是另有所思吧……
叶公子转过头看向后方的院落中。
院中,一个婢女正在拿着扫把清扫院前的落叶,她直起腰板,向院门外的高峰山树望去,满眼的轻雾缭绕,期间带着些徐徐的凉风吹来。
婢女用袖口轻擦额头的汗渍,待清风吹来之时,只觉清爽之极。
自上元节小姐为自己将那书生斗对对子,破了那绝对之后,便有不少人慕名来拜访小姐,扰的小姐无法清净治眼,以至于叶公子才想出让她们这些人都搬来了这道观中,好安心治疗小姐的眼睛。
这五月的天气已经是颇有些炎热了,可是玉华峰地处高处,因此倒也清凉爽气,且没有洛阳市中那繁盛之地的喧嚣吵闹,只希望这天地灵气能助小姐早日康复。
婢女心中默默为小姐祈福。
“冬儿姐姐,观外有二人前来拜访刘姑娘。”一个小道童跑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拜访小姐,可是小姐搬来此地鲜少有人得知的。
“这位小师傅,可知道是何人来拜访?”冬儿疑惑的问道。
“来人只说是姓余,乃长安西街做面者,曾受过刘姑娘的恩惠。”小道童顺了顺气,说道。
“多谢小师傅,请容我且去禀告我家小姐一下。”冬儿施礼,便放好扫帚往门房内走去。
“小姐,观外有余氏二人来访,说是在长安西街做面的,曾受过您的恩惠,特来拜访。”冬儿在门外敲了几下门,低声禀告道。
“他们怎么来了?快请进来吧。”里面传来清脆的女童声。
冬儿应是便随那小道童往道观门外走去。
刚踏出门槛,只见门外的一男一女衣着脏乱,还有些破败之色,那男子的身上好像带着些伤,大半个身子都倚靠在那女孩的身上。
旁边的女孩虽看着瘦弱,与自己的年纪也一般大小,可是眼神中带着坚毅之色,正咬着牙扶着那男子。
“敢问刘姑娘可在观中?”那女孩问道。
“在的,请二位随奴婢进来吧。”冬儿客气的低头施礼,应道。
二人点头道谢,便跟着冬儿进入观中,一直随着她往一个小院落中走去,直到一扇房门前停下。
“小姐,他们来了。”冬儿站在门外低声对着内室说道。
“进来吧。”里边依旧传来那脆生生的女童声。
冬儿推开房门,帮着那女孩扶着男子走了进去。
“东家,余某可终于找到您了。”余末神情激动的说道。
“余末?你不是在京城做面瘫做的好好的,怎么跑来这里了?”刘雨琦满脸不惑,问道。
“东家一纸书信就走了,余末还未感念东家的恩典,怎可安心呢。”余末说完,便拉着妹妹一并跪了下来,扯动了伤口,又咳嗽了两声。
冬儿见小姐眉头蹙起,知道小姐疑惑,便在小姐耳边轻声耳语一番,将两人的情况简明说了一遍。
“快起来,怎么还受了伤的了?”刘雨琦忙起身欲要扶起两人,可是伸手半天也没有摸索到两人。
冬儿见小姐不便,便扶着小姐坐下,又接着将面前的二人扶起。
“小姐的眼睛还没有好吗?咳……咳……”余末带着关切的询问声,又夹杂着剧烈的咳嗽。
“哥哥!”少女轻柔关切的声音中带着急切担忧,她扶着哥哥,又轻轻帮他轻拍后背,以便于余末的气能够顺些,眼眶红红。
刘雨琦坐下后吩咐冬儿上茶,又请二人坐下,询问了一番缘由才得知他们二人在京城的遭遇。
后来为了来找寻自己,带着些银两就离了京,不幸的是在路上又遭遇了劫匪,几番打斗下来,受伤的余末自然是敌不过强悍的劫匪,劫匪将银两抢走后,又将余末毒打一顿,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就一下病倒了,身体虚弱,腿上还被打的骨折了。
好不容易拖着伤病走了一段,两人差点累倒在路道旁,好在遇到商队的好心人顺路带着他们进了洛阳城,因自己上元节那次对对子,在洛阳城中也带来了些震撼,二人几番打听寻找之下,便寻到这道观中来了。
余末再三愧疚于将她的银钱给丢了,被那些劫匪全劫去了。
刘雨琦静静的听完余箐带着哽咽的声音将这些日子以来二人的遭遇细细道来,室内又陷入一片静逸中。
余箐悄悄的抬头打量着面前的幼童的面色,虽然曾经的那双闪亮亮的一双可爱的大美眸此刻有些无神,可是却遮盖不住面前这小姑娘那身上散发的坚毅、自信的气质。
刘雨琦听完心中哀叹一声,这余末可真是耿直之人,明明特意留了书信说将面摊赠与他了,怎么还跑来要将钱来归还了。再说这钱没有了还可以赚,这要是命没了还能做什么。好在二人无性命之忧,不然该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