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采儿,刚才掌柜叔叔说,大红色只有嫁人的时候才可以穿的,这个姐姐是要嫁给谁啊?”凤月佯装不明就里的样子,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大夫人。
凤月这般说着,后头已经有妇人看不下去,“你看看相爷的小闺女多单纯啊,竟然都不知道都不知道防范一下这狐媚子!”
“可不是吗,但小孩子心性纯良,哪里懂大人世界的复杂,也只有孩子才会在被赶出凤府之后,还能这么不记仇的对待事情的始作俑者。”另一个身着绯紫色锦绣长裙的华贵妇人在一边儿附和道。
又说凤月纯良的,也有替凤月担心的,这里头当属大将军韦昭的妻子绒娉和大夫人的关系最为要好,刚才她一直都站在那边冷眼旁观着,足足见识了一把雨欣姑娘好不嚣张的气焰,才在相府几日,就俨然自己是相府的女主人了,委实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众夫人们在一边儿怯怯私语的时候,绒娉已经领着丫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大夫人的身边来,一面儿抓着她的手,一面儿冷冷的看了一眼雨欣姑娘,却是一脸的关切之情,“好姐姐,你这忒大度了一些,你要是在不摆出一些姿势来,等到这姑娘真的进了府院门第,还不要压在你的上边儿?”
在瞥了一眼凤月,绒娉更加是压低的声音,“再说了,万一她要是生个儿子出来,凭着她这般嚣张的个性,岂不随时威胁到你家闺女的地位?”
绒娉是好意,但大夫人始终相信凤箫不至于会糊涂至此,不分礼法先后,但雨欣姑娘也委实是嚣张了一些,诚如绒娉说的,她是好意,但人家可不一定是善意,今儿雨欣姑娘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她再不说什么,好像显得她全然没有一丁点儿的本事似得。
大夫人走近了雨欣姑娘一些,却是不说话,转过身子来笑着看着凤月,极为耐心的开口,“月儿,这嫁衣可不是随便乱穿的,像你这样经了三书六聘,待过了几日在由人带着坐了那凤辇进到千禧宫里头去,一切隶属周全,才叫做嫁人。”
“至于将来嘛……”大夫人故意用余光瞟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雨欣姑娘,“要是有人赏赐了姬妾进了千禧宫,或是她们自己主动献艺,博得你太子哥哥欢喜的,顶多算是个妾,哪里会有什么嫁娶仪式,你且记住了,莫要因为你年纪小,就被有心之人蒙蔽了。”
“哦,采儿,你是不是想说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啊?”凤月的明眸豁然的一亮,认真的盯着大夫人,却是得了二夫人的一句聪明。
她继而天真的指着雨欣姑娘,好不困惑的样子,“但是那个姐姐是自己到我们家门前跪着的耶,这个先生没有讲过,姨娘这又叫什么啊?”
凤月的口气天真,却是惹得在场的女眷都是抿唇轻笑,能来凤凰楼的,大都是官宦子弟家的主母之类,亦或是正统的皇室血脉,对雨欣姑娘这样的异类,她们自然都不会有什么同情怜悯的心态。
雨欣姑娘被母女三人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弄得那张小脸上时青时白的,整个人都如坐针毡一般,她在相府这几日里头,家里的下人都对她唯唯诺诺,什么都顺着她的心思来,她早就已经俨然自己是相府主母一般的自居,如今被人当众数落,自然是怒火攻心,一时间竟然也忘了什么礼数周全。
她竟然直指着凤月,就冷讽道:“堂堂孝和公主的女儿也不过是个粗鄙刻薄的小妮子,小小年纪这般工于心计,长大之后必然是个红颜祸水!”
“姨娘、干娘!”凤月委屈的看看二夫人,又看看熙和,最后跑过去拉扯了着大夫人的袖子,无限的委屈,一张笑脸上慢慢的都是不解,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似得,“采儿,人家怎么有心计了,明明先生就是没有教过嘛,我问一问怎么了,不是说要不耻下问的吗?”
“月儿,那是这姑娘瞎说的,你不要往心里头去。”二夫人蹲下身子去安慰凤月,好容易看她乖巧的点头了,才站起身子走向雨欣姑娘,“姑娘,你和相爷有一段情缘,我们姐妹没有打算阻止,但你未免太过分了一些,月儿到底是皇室的外孙女儿,平日里头,相爷都舍不得说上一句,又岂容你这个还没有进门的姬妾说三道四!”
“姐姐的话不要说的这么好听,皇室的外孙女儿,那也要看是不是受到太后疼惜,据我所知,太后和夫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太好的,要是相爷再有个女儿,嫁到皇室里头去的就不定是谁了!”雨欣姑娘的话中带着刺耳,她似乎已经不想要在伪装自己的嚣张气焰,也玩腻歪了那一套扮演白莲花的戏码。
雨欣姑娘信步踱到方才已经叫伙计取下来的布匹面前,纤纤十指触及在滑腻的绸缎面上,笑容竟然愈发的张狂起来,“再说了,相爷已经许我主母之位,只要当下麟儿,他日这红绸还不是妹妹的?”
红绸加身,锦绣嫁衣,当真是很好的一副蓝图呢,凤月抬眼看着得意洋洋的雨欣姑娘,她到底还是太过年轻,十五六岁刚刚成年的姑娘家,在萧萧这个fēng_liú倜傥的丞相面前,相府当家主母的利诱前,竟然已经深信不疑的忘却了自己的主子,委实是作为一个细作的大忌!
“娘亲,明明是干娘说了拿来也月儿做衣裳的,为什么小白莲姐姐这般的要和月儿较真呢?”凤月很陈恳的叫了一声娘亲,通常情况下,她不会这么叫,只有当她真的有什么很深的疑惑,或者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