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着剧本,不觉到了吃饭时间,赵东平过来约我一起吃饭,我说再写一会儿,他看我破天荒这样,满腹狐疑,坐到我身边,不断地问这问那,可把我烦死了,事实上,除了陈小露,我不想见任何人,除了陈小露的声音,我不想听任何人的声音,我沉浸在自己的充满隐秘快乐的小天地里,根本不想出来,我对他的一付孤单可怜样毫无怜悯之心,只盼着他快点离去,因此,我突然中断写作,冲进卫生间,反锁上门,坐到马桶上对他叫道:你自己吃饭去吧,我拉完了再去。隔着门,我听到赵东平骂了几句什么,出了我的房间,我立刻从洗手间跑出来,继续写作,我是用写作来忘却等待陈小露的漫长时间,我知道,一旦停止,我就会呈现出一付猴急的样子,抓耳挠腮,东游西转,坐立不安,为了防止搞这种可笑表演,我不思茶饭,全力写作,勇往直前,只在写完一集后休息了一会儿,就是这一会儿,仅仅是这一会儿,只是这一会儿,我便在没人监视的情况下丑闻不断,我跑到走廊里,向着陈小露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回到室内,打开电视,换了几个台之后关上,坐到椅子上喝一杯茶,一不小心没拿稳茶杯,致使三十毫升滚烫的黄|色液体一滴不露地倒在裆里,我换上一条新裤子后爬上床,趴在那里,抱住一个枕头,嘴里叫着陈小露的名字,把脑袋贴到枕头的一头,用脸在上面轻轻蹭着,一条胳膊抱住枕头的中间,另一只手却胡乱摸向枕头的另一头——这还不是最可笑的,最可笑的事出在我的荫茎上,就在我把手伸到那个每个饭店房间都有的薄薄的破枕头的另一头时,荫茎竟在一瞬间忽举——天哪!
写到这里,我的手不知为什么停住了,汗也下来了,我不知道别人如何,但我在讲到自己的可笑事时会感到不好意思,即使我用最厚颜无耻的态度,抱着爱谁谁的心理去写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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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猜不透上帝的某些意图,比如,他让人在遥遥无期的最后审判到来之前无所事事,烦恼不已,比如他对人的性器官的设计,依我所见,至少对于我来说,这一设计不方便之极,可见他对人体工程未做任何研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干,也许他认为那东西不算重要,随便有个地方放放便可,也许他觉得放在的身体中间最难找的地方比较神秘?也许——谁知道呢?反正这么干的结果给很多人造成极大苦恼,如果这件事要我来干,我会把男女性器均放于大腿一侧,就像现在的大袋裤的侧兜一样,按男左女右的方式摆放,或者,我还有一些更有创意的设计,比如,每人一边一个?如果每个人都有双性器,那么所谓的两性关系的道德问题以及所有连带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一了百了了吗?——或者腰际?或者臂部?
就是腋下也比两腿间要强啊!
闲话少说,我要说的是另一问题,即性压抑给人造成的苦闷,我是一个爱读传记的人,就我所知,除了居里夫人以外,还没有什么人在生活中不受性压抑的困扰,以至几千年来,几乎所有男性人人为此愁苦不堪,怨声载道,在人世间,就连最让人着迷的精神恋爱都没有市场,漂亮妇女竟可不思进取以此过上很好的生活,而不漂亮的机灵妇女最少也可以此谋生,而著名男性一生的荣耀除了赢得战争、财产和尊敬以外,竟然还得以赢得荫道多少来作为奋斗目标,至于那些没有名的男性,暗地里也没少为自己的荫茎而四处奔波,其中的呼号转徙虽不太为外人知晓,但他们惨不忍睹的身影是可以想见的,多少宝贵时间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怪不得那些诸如探索人生意义、宇宙奥秘之类的正经事儿没人干那!以我为例——算了,还是别说了,说了让人伤心——我只说说后果就可以了,本来,性茭的目的只是为了生产下一代,但现在,性茭问题几乎可说是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只举上一例就够了——目前,性茭居然作为娱乐而出现社会生活当中,这与它的最初功能是多么地风马牛不相及啊!算了算了,还是不说了,如果有人能把我的创意付诸实施,那么无疑对于人类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或者,他有别的招数,比如,让性茭成为一件痛苦之极的事情——其痛苦程度相当于往喉咙里灌进一碗微烫的辣椒水儿?更不用说更痛苦点,不用说去追求,就是让人听了也浑身不自在,——总之,我认为这件事很重要,为了能唤起大家的重视和发明家的兴趣,方便记忆,我用北京黑板报上常见的宣传口号概括一下——
省下性茭一事,带来好处不少,
男女混在一处,精神生活主导,
探索世界奥秘,受受艺术熏陶,
柴米油盐传统,仍然不能忘掉,
贫困疾病饥饿,工业革命解决,
根除性茭饥渴,信息时代目标,
两性关系重建,任重道远时髦,
上帝一招不慎,人类代价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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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喜欢写剧本,剧本因为要遵从某些娱乐原则,往往写着写着突然间会觉得十分有趣,可以让人暂时忘掉苦恼不堪的现实,但现实永远是现实,有如一个在家里不小心丢掉的电子表,那块电子表是你不小心丢掉的,你以为它从这世上消失了,不幸的是,你的家就那么大,它只是躲在一个你暂时想不到的地方,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