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陌南希,你打算要帮她?
南希打直了身子,伸了一个懒腰,恢复了那冷冰冰的表情。帮她?为什么?我并不认识她。
——我并不认识她。
——我并不认识她。
多么煽情的一句话啊,只是无论安心也好,南希也罢,这十年走过来,她们都习惯了。这句话被反反复复地说着,被安心,被南希,亦或是像她们一样的西城或是东城的人儿们。
哦?
我只是看不惯你们以多欺少的方式。
呵呵?以多欺少?我们四个人就是人多?或者我应该再叫两百个人来?子涵似乎在咆哮。
够了子涵,嘉明拉过子涵,如果南希执意要插手这件事,那就这样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这样?人家主角都还没说话呢,顺便说一句,我更不喜欢你们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南希像一片落叶般轻飘飘地被风吹到安心的身边,然后她一只手搭在安心的肩上,做出妩媚而又妖娆的姿态,魅惑的脸贴近安心。
你想要怎么办呢?
子涵再一次怒气冲天:陌南希,你别欺人太甚!
安心没有抬头,她的世界里现在只有安小心,她没有看到南希眼里的深深地心疼和自责。
你们随意,我该走了。安心抚着安小心,说。
只是一句简单的“你们随意””,她摆脱了南希的手,抱着安小心,一个人静静地向西城小巷走去。
南希的手扑了空,看着安心逐渐远去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安心就像是,就像是她手里断了线的风筝,任凭她再怎么使劲抓,可就是抓不住。然后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最后,消失在茫茫的天际,飞出了她的世界。
她离开了她。
安心终于跨过了灰街这痛彻心扉的三千米宽度,终于彻底消失在了西城迷离、幽深的小巷里。
南希回过身来,看着一脸无奈的嘉明和怒气冲天的子涵,她耸耸肩,做出一个很无奈的动作,忽然间,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呼啸而至,卷起灰街万年都不会有变化的尘土。
在钻上车的时候,子涵很不甘地扔下一句话:陌南希,我会记住今天的!车子启动,呼啸而去。
人们,散去,又只剩下南希一个人了。
接近暮色,苍凉的灰街,孤独的南希,她微眯起眼睛,吸了一口咸咸的空气,眺望夕阳西下的,被染成血红色的远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寂寞。
而她,却是一个懂得享受寂寞的女孩。
她,从包里摸出手机,打出一行字:安心,你脸上的手指印痕瞒不过我,因为只有我才是那个最了解你的人,不是吗?对不起……
安心抱着安小心,穿越在西城迷宫般的大街小巷。她紧紧地抱着,紧紧地抱着,就像抱着一个玻璃天使,一个透明的,纯洁的,脆弱的,需要人保护的玻璃天使,她生怕稍一松手,这个天使就会摔到地上,摔得粉碎,再也捡不起来。
路的尽头,安心看到了家,手已经麻木了,只是安小心柔顺地像一个小孩,安静地卧在安心的怀中。
洗澡,喂食之后,安小心又变回了以前的安小心。
安心跪在床边,爱怜地看着她。仔细算来,她也很久都没有这么关注过她了。学习也好,家庭事务也罢,总有那么多大的事成为借口。全身洁白的毛发,天生诡异的异色双瞳,左眼黑色,右眼红色,就像要看透这个世界所有的丑恶。须发修长,脸颊有一处像水滴般黑色的毛发,像眼泪,一滴永远也不会滴落的眼泪。
安心把安小心从床上揽入怀中,坐在床边,像哄一个小孩般哄着她,像宠一个小孩般宠着她。
黑黑的夜幕,在突然之间,落下了……
窗外的夜静的出奇,漫无边际的黑暗湮没着人类制造的光芒,街巷处为数不多的几盏路灯在吃力地亮着,灯光昏暗而慵懒。窗玻璃上映出的是安心憔悴的脸庞,安小心在她的怀中睡去,呼呼地打着呼噜。
此刻,她是多么地让人怜爱。
安心盯着窗玻璃上有些陌生的脸庞发呆,深深地夜幕成了最佳的幻想背景,她看了看熟睡中的安小心,在那么的不经意间,她想起了她与她,还有她的相遇。
第四章 这段路的伊始(三)
南希问安心:有没有想过,从暗辉台跳下去,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安心望了望窗外正如她心情一样暗云涌动的天空,顾不及拿上雨伞,手机紧紧握在手中,一路奔向灰街尽头的暗辉台。风大,扬起一浪又一浪的尘土。
这是安娜离开她的第三天,悲伤,仍旧是安心所有的情绪,直到南希突然打电话这样问她。
安心赶到暗辉台的时候,绯红的脸颊渗出了汗水,额头上细细的汗珠沾住了几丝头发。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里全是分明的焦急。
南希蹲在暗辉台的边缘,白色的长裙坠到了台上的尘土里。黑黝黝的长发还不是卷发,被头顶的蝴蝶形状的发卡卡好。她双手护在心间,眼神透过暗辉台边缘手腕般粗、红锈斑斑的护栏,失神地望着远方那海的尽头,海天相吻的地方。
这护栏就像牢笼,禁锢着我的思绪与视界。南希说着,就像是在自言自语式的倾诉,也像是察觉到了安心的到来而与她对话一样。
安心也走上前去,轻轻地蹲下。
天的那边是沉沉的云海,可以听到脚下方大海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