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杜荇惊得几乎背过气去。
这几个月来,她爱得死去活来的,不止是个下贱的戏子,竟然还是个断袖?
林月仙不敢看她,越说越快:“小姐怀了身孕,小生十分高兴,骗得小姐私奔。心想等生米做成熟饭,再带了孩子回来,杜府也不会不认。哪里知道,在京郊被人打得半死,钱财也洗劫一空。小生好容易逃得一命,哪里还敢回去找小姐?”
“你说的,全是真话?”杜荭半信半疑。
他这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只是总觉得有点不对头,可仔细一想,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
要说整件事完全是凑巧,她压根不信。
若说是杜蘅安排,未免又高看了她。
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可能跟逍遥王府攀上关系,支使得和家为她提供帮助?
不止让一个戏子登堂入室,还能慷慨出借和府的画舫!
若不是这两件事,杜荇也不会上了他的当,轻易交付身心!
“事到如今,小生不敢求小姐原谅,更不敢再有半字虚言。”林月仙诚挚万分。
“走~”杜荭深吸一口气,冲家丁做了个手势。
家丁冲上来,一脚将他踹翻,抽出雪亮的匕首朝他腹部用力捅了过去。
“啊呀~”林月仙一声痛嚷,身子弯曲如虾,双手握着刀柄,痛苦地翻滚着,终于不再动弹,鲜血洒了一地……
“三郎~”杜荇蓦然一惊,猛地扑到了车窗旁。
杜荭眸光森冷地望着她:“你想跟他做对苦命鸳鸯,一辈子见不光,我不拦你。”
杜荇顿时似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在了坐位上。
两个人对视一眼,合力将林月仙抬起来往路边的水沟里一扔。
“回府~”杜荭冷寞地放下车帘,马车辚辚,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青油小车缓缓驶入红蓼院,杜荇面色惨白,被大蓟和小蓟两个半搀半抱地弄进了屋子。
刚服侍着净了手脸,还没来得及换衣裳,门帘一晃,杜荭走了进来。
“三儿~”杜荇一惊,忙坐直了身子:“还,有事?”
杜荭递了个青花的小瓷瓶过来:“吃下去。”
“是,是什么?”杜荇一个哆嗦,竟有些不敢去接那个小瓶子。
“番红花。”杜荭也不瞒她。
“不!”血色唰地从杜荇脸上褪得干干净净,手下意识地抚上腹部。
杜荭低而冷的声音,象巨石般沉沉压下,迫得杜荇喘不过气:“要想翻身,必先除去后患。林月仙是一个,你腹中的孽种是另一个!”
“我,我不敢~”杜荇蜷着身子,瑟缩着不敢去看那个瓶子,仿佛那里面住着洪水猛兽。
“要想成功,就一定要狠!”杜荇把瓶子强行塞到她手上:“不止是对敌人狠,对自己更要狠!不然,你就等着一辈子给人踩在脚下,烂在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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