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着叫他郝叔,郝叔你好。
郝总看见小雨在,淡淡冲我笑了一下:丫头,还真啊?连后备军都带来了。
没想到他会一个人过来,这让我有些不自在,仍微微露出笑意说:当然要请客,谢谢你们给我这么好的一笔生意做,春节前我都不用发愁税收和房租了。
郝总呵呵笑:这才开了多久的店,身上真多了一点老板娘的味道。不是一直说生意还行吗,怎么我听着却像在跟我叫苦?
小雨在旁边轻声叫:还有没有别人要等?现在可以点东西吃了吧?
郝总看了小雨一眼:没其他别的人来了,想吃什么现在就开始点,小丫头好像饿坏了。
然后冲我笑:你不带电话,临时耽误了一下又没办法告诉你,等急了吧?
我淡淡回了他一抹笑容。
叫了东西,却似乎只有小雨一个人在吃,我和郝总都是象征性的尝一口,就把筷子放下,白酒我喝不惯,喝红酒又没心情,一顿饭吃得一点都没意思。
然后小雨开始好奇,看了看郝总,又看了看我,还好最后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鲍鱼上面,没有继续用审视的目光望我们。
菜还没有上完,郝总的电话响,他看了一下电话对我说:是你婶打电话过来,一定家里去了什么客人,我就先走了。
我送他到门口,轻声道着郝叔慢走。郝总在包房门外停了一下,轻声对我说:都自己开店了,明天去买个电话回来用吧,现在有谁还用传呼这东西。
我笑笑:用习惯了,我觉得挺好。
他眼睛里透出一抹悲凉,又站了很久才说:丫头,我知道你是怕我拴住你,你都这么大了,我还能拴你多久?
我轻声说:叔,我妹妹在,就不送你了。
沉默我必须要讲诉一些细节了吧?想要完整一个故事,任何部分的细节都是重要的。
可是,已经如此长的一大段谎言洋洋洒洒一路说过去,我怎么有勇气去把真相坦白?陈默说过,每个女孩都会撒谎。好像有道理,那几乎出自本能。
记得有一次我和陈默讨论人应该怎样撒谎才最难被别人拆穿,陈默说,没有永远不被拆穿的谎言。如果你不想面对谎言被拆穿时的窘迫,只有在倾诉变得艰难时,让自己保持沉默。
于是,我又一次告诉自己沉默下去。
别再给我哭穷桌上开启的一瓶五粮液,郝总只喝了两杯下去,我把小雨开心的笑脸当成了下酒的菜,不知不觉把剩下的部分喝完,这次居然没觉得酒苦。
小雨吃饱了,幸福地冲我笑。她拉起紧身的羊毛衫给我看她的肚子,小肚子撑得圆溜溜的,像个小西瓜,她说:姐,这是我吃得最过瘾的一顿饭。
鲍鱼真有那么好吃吗?鲍鱼和幸福比起来,哪一种滋味更好呢?为什么有人吃饱一顿鲍鱼,就吃出了那样一脸的幸福?
她惊叫了一声:哇,你喝了多少酒?酒瓶什么时候成了空的?
这点酒根本喝不醉人,我以前不爱喝白酒,并不是因为怕自己会喝醉。我淡淡地对小雨微笑,又微笑。我喜欢看着这样的小雨,总是是没心没肺一成不变的单纯,我想,她一手接钱一手出卖自己chù_nǚ的那夜,也是这样单纯的只因为怕疼才哭泣吧。
小雨喃喃道:我知道这酒不便宜,但从来没见过有人担心酒剩下会浪费,要倒进自己肚里带走的。姐,这些剩下的菜,我们要不要打包?
我轻轻摇了摇头,小雨望了我很久:姐,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哭穷了,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我一直强调自己是属于贫穷的一类人,是因为自己本来就穷,还是因为总忘不了曾经贫穷的日子?今天我已经分不清楚了。面对两千多元一餐的筵席,有些菜从端上来动都没动过一下,我却早戒掉了打包带走的心情,还可以说自己是穷人吗?
我对小雨说:我真的是穷人,穷得多少钱都买不回真情了,算不算穷?
小雨冲我叫:那才不算,没有钱才算,穷到像我这样,两个月没拿过一分钱给家里才算。姐,结点工资给我吧?明天我寄回去随便交待一下。
我瞪她一眼:还要结工资?你从店里拿的那些衣服,再干三个月都不够还。
小雨泄了气,喃喃着说:是啊,每个月八百元,连买衣服都不够穿。看样子我还是应该回去做小姐才好,姐,你说那个臭陈默,他还会不会记得世界上还有我这样一个人?
我心里难过了一阵,问小雨:跟我这两个月,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
小雨嘻嘻笑:当然有委屈,你管的那么严,比我妈还严,我快憋死了。
我皱着眉头想,这个女孩算自己的什么人呢,我为什么要管她这样管她那样?上班时跟店里陌生男客挤眉弄眼不行,下了班单独溜出去玩不行,夜里偷着自慰也说不行,我凭什么比她妈妈还严厉?
那么小雨,我以后不管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工资我照常结给你,喜欢的衣服都算我送你。
我忽然发现自己现在是真的喜欢她,竟然有一种担心深怕万一逼得太紧,她会像从自己家里跑出去那样,哪一天就从我身边跑开,我再也没有理由叫她回来。
一抬眼小雨已经嗷嗷叫着离开了座位,冲我这边奔来,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
她搂着我的脖子,脸贴着我的脸一下一下擦动,对我说: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