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不在意,或者干脆点,到底追求还是不追求,泥煤的你倒是给句准话啊老友!!

卢大督察嘴角一抽,终于要承认,他家老友现在是真的不太能看见他。

——注意力完全不在这里啊魂淡!

“……话说,要先拜托你照顾一下我家大小姐了。”想了想,卢大督察还是决定要识趣退场,而且,“我还有一大堆烂摊子要收拾,暂时的话,估计没办法一直守在这,只好麻烦你了。”

“……嗯。”这一次,教授的眼神在老友身上多停留了一会,“你自己也小心。”

“啊,放心放心。”

卢大督察随意挥了挥手,又看了大小姐一眼,确认的确是没什么问题了,这才轻着脚步离开。

病房里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教授却没有立刻转身。

他保持着刚才与老友对视的角度,站在那里,背脊挺得很直。已经乱了的刘海滑下,挡住他的眼睛,刚才还很安静的眼神就慢慢模糊起来,直到最后,氤氲得不可辨认。

他其实觉得自己过分了。

——gordon是他最好的朋友,一起读书,一起长大,就算后来他出国这么多年,彼此也从来没有生疏过,一样默契十足。虽然调笑般的说话方式一直也不怎么正经,还喜欢开他玩笑,可实际上非常有责任心,是相当可靠的人。

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gordon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尤其是……

慢慢地,他回过头。

——尤其是,还把她也牵扯了进去。

景博知道,这是一次影响巨大的恶性案件,无论是身为负责人的卢天恒高级督察,还是身为哥哥的卢天恒,也无论是体力上还是精神上,他大概都已经濒临界限了。

景博也知道,他刚才太过忽视gordon。安慰他,鼓励他,才是身为好友应该做的事。

其实景博是什么都知道的。

他只是……做不到。

——他感到很抱歉,然而,他又是真的做不到。

慢慢地,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爆炸。

景博就任职于物理系,是副教授,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在已知条件下的那样一场爆炸,究竟可以造成多么可怕的伤亡。

——这次她能避得过,“侥幸”两个字所占据的比重,大到他甚至不愿去计算。

只差一点。

他是太聪明的人了,所以他知道,真的只差一点而已,如果她没有坐在那个位置,没有那道室内墙,如果割伤她的玻璃片再深一点……

景博从来都是足够理性理智的人,他热衷于提出一百个不同的科学猜想,然后用一千种乃至一万种方法去验证,乐此不疲。

但是,他从来也不喜欢在无法改变的现实下,再去提出一个毫无意义的假设。

而这是第一次。

他庆幸于所谓的“如果”。

“……被你吓了一大跳。”

景博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总之,是直到紧握的双手已经平稳了,不会再颤抖了,他才慢慢地松开拳头,愣了好一会,才慢慢地笑着说了一句话,声音有点低,有点哑。

“……这样的黑色幽默,我想,我大概没有办法去欣赏……”

景博从来不开快车,他尊重每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所以他不会任性妄为到用别人和自己的安全作为发泄情绪的道具。

只有今天。

他不知道自己的车速究竟彪到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闯没闯红灯,他甚至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好的车技,可以一路风驰电掣地赶过来,却没有发生一点意外。

事实上,他当时什么都没有想。

脑子里唯一清醒的念头,就只有gordon的那一句——“虽然没什么大事,不过……天晴还是受了点伤。”

她受伤了。

其实,他觉得自己是该放心的。

——那样剧烈的一场爆炸,她逃过了,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意外。受伤,已经是太过幸运的结局。

景博其实可以这么告诉他自己,不用着急,因为再着急也没有用,他的专业并不是医学,所以即使立刻赶到现场了,也根本帮不上她什么忙……

他有一百个都不止的理由可以说服自己。

却到底没有成功。

所以还是这么慌乱地赶过来了。

——甚至景博这一生,活到现在,也没有这么慌乱过。

而让他这么茫然失措的人,还躺在床上,睡得很安静,很香。

她的脖子上还缠着绷带,几绺头发轻轻搭在上面,纯黑将纯白反衬到刺目。

景博静静地看着,终于还是伸出手,慢慢地,轻轻地,甚至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几绺头发拨开。

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皮肤。

或许是因为受伤昏睡的缘故,她的体温有点低。

“……我认输了。”

没有任何征兆地,景博突然这么轻声说。那语气无奈至极,就像是攀登一座陡峭的高山,才到山腰,就知道再往前会更加坎坷,更加艰难,也许随时随地都会粉身碎骨。

只是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

——坠落,抑或登顶,二选一的问题,永远不会有第三个答案。

是这样无奈的一种口吻。

作为一个科学家,景博其实也是相当执着的人,他从来不会轻易认输,哪怕再困难,也要走到他心中为自己划定的终点。

可是,今天的他终于要承认,他到底还是输给了她。

——指尖划过,她透凉的体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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