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刚刚好了一些,季单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上扬的嘴角顿时便缓缓地收敛了回去。他沉吟片刻之后,忽地抬眼看着杨倾书,面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
“九师叔,你能不能告诉我,在几十年前,茅山后院……究竟是怎么覆灭的?”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季单煌顿时觉得自己的灵魂之中,有什么紧绷着的东西,开始缓缓地放松了下来。这种感觉,就好像这个问题已经在他的灵魂之中压了很久很久,带着前生的执念,直到今日方才找到了一个可以询问的人。
季单煌并没有感觉到,他对于那个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茅山后院,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产生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倒有些类似一种奇特的归属感。只不过,此刻的他所能够感觉到的,仅仅只有一些些的挂念罢了,并没有太过深思。
“这个问题……”杨倾书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其中牵扯到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也没有办法跟你说。所以,你还是不要问的好。”
季单煌微微皱起眉头,心中很是不甘。沉默了片刻,他再次抬起头来,问道:“九师叔,茅山后院,是被人给灭了的吧。”
杨倾书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或是摇头,只是静静地看着季单煌,目光如海般深沉,让人看不透那其中究竟蕴藏着些什么东西。季单煌只不过是与那双眼睛对视了片刻,心中的执着烦乱便被压制了下去,波澜不惊。
但那平静,也只不过就是片刻的事情而已。几秒钟之后,季单煌的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那对茅山内院的执念骤然腾起,绽放出一星摇摇欲坠的小火苗。
趁着那一星小火苗还没有被打压熄灭,季单煌深吸一口气,追问道:“九师叔。茅山后院,到底是被谁给灭掉的?”
杨倾书仍是没有回答,但这一次他并不是再没有任何反应,那双眼眸之中。微微荡开一丝温暖的笑意。他淡淡地笑了笑,声音波澜不惊:“茅山后院,自由它的气数。现如今,你问了这问题也是没有用的,解释不清。若真的想知道的话。等到以后你有了足够的实力,自然有人会为你解答。现在,你还是专心修炼吧。”
见季单煌张了张嘴,还想要继续追问,杨倾书却并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一眨眼的工夫便消失不见了。季单煌急忙追出木屋,四处找寻,却并没有发现杨倾书的踪迹。
看来,杨倾书为了躲避季单煌的追问,已经离开了这修炼的山谷。
蹲在木屋的门口。季单煌心中有些憋闷,随手从乾坤袋中摸了根棒冰来啃。冰冰凉带着甜味的冰融入口中,化作一缕凉意顺喉而下,却也浇不灭他心中的抑郁之火。
他对茅山后院,真的是有些太上心了。以至于对茅山后院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执念,似火一般在胸腔之中缭绕,压都压不下去。
蹲了一会儿,一根棒冰便被啃得干干净净,季单煌的心却仍是乱七八糟的平静不下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屋。抄经。
这两天来,在九师叔杨倾书的指导下,季单煌每日抄经,倒真有了些收获。前三日的时候。因不适应那支毛笔的重量,还有瘦金体的运笔方式,累得手臂酸痛,字更是丑得无法直视,直到昨天才稍微能够适应一些笔的重量和书写方式。
虽然字丑到爆,但每次抄经的时候。那些语句在心中流淌而过,倒似山涧清泉一般,舒缓地滋润着心灵,抄着抄着自然就平静下来了,然后一整天的时间都可以做到静心学习修炼,脑中再没有杂念浮现前来捣乱。
此时此刻,季单煌心中烦得不行,自然而然地便想到要靠着抄经来平复下心境。当他的手握住冰凉的笔管时,顿时觉得有一丝寒凉顺着指尖直钻进心里,冷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火一下子就被浇灭了许多。
看看手中那支特制的毛笔,季单煌叹了口气。想来,自己这几天能够靠着抄经静心,多少也是有这名贵的寒玉帮了大忙。
当下,季单煌铺开宣纸,开始默写经文。许是这一次真的牵动了执念,往日抄过一遍便能够静下心来,这一次却是足足抄了三遍,方才觉得没有那么烦躁了。
待得心境舒缓下来,季单煌收起毛笔,将胸中郁结的那股气缓缓吐出,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此时再回想起之前自己的所思所想,方才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太奇怪了。
那茅山后院,自己第一次听说,之前也从没去过,身边除了唐雨竹之前一直在修习茅山后院的独门法术之外,再没有人跟那茅山后院有什么关系。而他刚才,竟然那么执着地关心起了茅山后院的事情,简直奇怪至极!
他连自己的事情都没忙好的,竟然还担心起了茅山后院的事,他还真是有些吃饱了撑的。
做事,总是要量力而行啊!能力不够,管得太多,终究是误人误己。
伸了个懒腰,季单煌走出小木屋,深深吸了几口夜晚微带些凉意的空气,心情愉悦了不少。看看时间,已是九点多了,回想这五天的修炼也算是有些收获,多少都该先休息一下了,于是便将屋子里的东西整理一下,开启穿界门回了摩天大楼。
也不知道自己五天没回去,大家过得如何。哈哈,之前自己失踪,可到是把那些小妖精吓得够呛,这一次他们应该会笑着欢迎自己回来吧。
毕竟这一次,他是去闭关修炼,而不是去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