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你怎么舍得我难过(1/2)

战场的喧嚣与血腥，透过龙宫大门的缝隙，一丝丝传入进来，将整个龙宫大殿渲染上一层血腥的死气。

早已沉睡的碧玫瑰之王，得到了这股血气的滋养，轻轻颤动起了花枝，吐出九朵小小的花苞来，似乎正处在半梦半醒之间，既贪恋睡梦的舒适，又无法抗拒醒后的美味。

青纱帐后，张凌轻抚着龙梦凌的面颊，将她柔嫩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挲着。他那双冰蓝的眼眸之中，满满的全都是龙梦凌的影子，温柔得如一泓春水，脉脉含着笑意。

“龙儿，你听，外面的人全都因你而疯狂。为了唤醒你，他们将自己当成了祭品送上门来。这样的血祭，你喜不喜欢？”

张凌满含笑意，小心地将龙梦凌扶起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轻轻将龙梦凌揽在怀中，丝毫不敢用力，唯恐她会觉得不舒服。即便此时的她，尚未苏醒过来，什么都感觉不到。

“龙儿，还记得以前你和我说过的话吗？你说，如果有可能的话，真希望我们能够拥有一段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回忆。你说，现在这龙宫之中，只有我们两个，算不算是只属于你我的回忆？如果，你现在是苏醒着的，那就更好了。”

血腥味越来越浓，宛如实质一般萦绕在大殿之中。被浓郁的血腥气包围，碧玫瑰之王愈加的兴奋了起来，小小的花苞轻柔地舒展开来，笑成一朵朵可人儿的花朵。而张凌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揽着龙梦凌肩膀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紧了一紧，闭上眼睛，深深嗅着她发髻之中散发出来的丝丝冷香。

“他们来了，借着你的神血偷生的人全都来了。龙儿，我知道，他们都是你召唤来的对吗？你将神血借给他们这么多年，他们也都多享受了几年的阳光雨露，现在也该将这恩赐收回来了。”

神的赏赐，并非永恒。

龙宫被鲜血浸透，阳光透过染血的玉墙投射进来，沾染上一片血色。那血色阳光小心翼翼地覆盖在龙梦凌的身上，将她白如玉的脸庞染上了些许温润的浅浅的红，看上去更加的明艳动人。

张凌低头看着怀中的龙梦凌，沉寂多年的心，似乎也终于活过来了一般，稍微地加快了一些跳动的速度。他忍不住垂下头来，一点点地凑近龙梦凌那花瓣一般柔嫩的唇，心中满是欢喜。但是最终，理智战胜了一切，他终究还是没敢触碰到那冰凉的花瓣，便硬生生地强迫自己半途而废。

他无法确定，青龙神的诅咒是不是真的已经解除了。如果没有解除，他这一冲动的举动，岂不是害了彼此？

轻叹一声，张凌将额头抵在龙梦凌的额头之上，轻轻地蹭了两下。对于他们来说，这便是最为亲昵的举动了。

“龙儿，龙生九子都说你自私，只解除了你我之间的契约，却没有管他们，害得他们只能继续为你奔波。其实我知道，你是故意将他们留下来的。解除我的契约，是为了让我行动更自由，不再受你的约束。而没有解除他们的契约，是希望他们能够帮我将你寻回。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龙梦凌尚未醒来，自然是无法回答张凌的问题的。张凌倒也不是真的需要一个回答，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猜测一定是对的。

他那么了解她，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其实我也知道，你将马蓉嬉留下，是想给我留一条退路。你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复生的机会，便将她留了下来，希望利用她对我的痴恋，让她永生永世地陪着我。可是龙儿，你是否想过，我真的需要她的陪伴吗？我想要的，始终都只是……”

有些话，暂时还是不敢说出来啊！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略微有些激动的情绪，张凌转移了话题：“说起来，龙生九子对你的意见真的很大啊！聆音恋上了一个鲛人，很是不舍；奇诺这个记仇的家伙，一直想要去找那些曾热过他的人的麻烦；平霄想回南宫山庄继续做南宫俊的哥哥，顺便娶了晴子；龙翔喜欢上了一个人类的萌妹子，这么多年都没敢去见见老丈人；岚川好像真的有点儿弯了，总惦记着龙进，想要回封灵族辅佐他；重碑有些放不下广录派，想要回去收拾一下残局；讼光一直想着当个律师，之前找的临时工作到现在都还挂着名；盘墨想回剑阁去当个长老，也收几个徒弟教导教导；容世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吴翼的小姨麻古兰，整日犯愁什么时候能让她复活。千万年来，他们始终都有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却因为你而不得不放弃。原本他们打算在大战结束后，与你解除契约，彻底自由自在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结果你丢下他们不管，害得他们又多拖了这么多年。你若是再不醒来和他们解除契约，他们恐怕是要急疯了。”

神性，即是人性，龙生九子亦有他们自己的所爱。千百年来，张凌眼看着他们因为龙梦凌的契约，不得不选择和心爱的人分离，不得不放弃他们本不愿放弃的一切。他知道，他们早就想要自由，只是因为胜负未分契约未解，只能选择妥协。

只要龙梦凌醒来，他们就可以自由了。

“龙儿，这千百年来，只有我是真的……唉，可惜你却偏偏要将我推给别人，这让我如何能够接受呢？而你又怎么舍得让我如此难过呢？”

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点落在龙梦凌的眉心之处，似花瓣上的清露。张凌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将那滴泪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