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皖和那里会知道人皮做的鼓擂起来响不响,无奈苦笑道:“小王爷,别忙说这些,如今先脱身要紧。”
周继戎便又转头去瞪刘经宇,盯着他上了夹板的腿看了一阵,摸着下巴道:“他们用的这伎俩虽不光彩,到底没把你们怎么着,咱们也用不着杀人。就照我之前说的,咱们骑马冲出去……行啦!老子知道你腿断了!让你骑马又不是要你走路,腿断不断的有什么要紧!你要不愿意,你自己留这儿好了,反正银两是你治腿留下的!你以身相许好啦!”
当下也不管刘经宇半死不活的脸色,连拖带拽的把他从后窗里弄出去,让李皖和背着他,领着两人绕开门口守卫,仍要摸回后院去牵马。
一路都顺顺当当的,眼看着马厩在望,李皖和悬着的心刚放下了一半。突然被周继戎一把拉住,他停下脚步,往两旁滴溜溜地扫了一圈,扬声道:“左边四个,右边三个,树上两个,柱子后面还有两个,都出来吧,藏着做什么!”
被他一语道破,几人再藏下去也没有意思,柱子后率先走出个面目和谒的小老头儿来,其余人见了他,一阵瑟索之后,全都钻了出来。
众人手中虽然没有持刀拿棒,不过手里却拿着网兜绳索,看这意思,似乎是准备趁他们上前牵马的时候,一拥而上地动手拿下。
李皖和道:“钱管事,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小老头儿振了振衣袖正要说话,一错眼瞧见周继戎,登时便哑哪儿了。
周继戎觉得他似乎就要指着自己问出一句‘这个卖不卖’来,那放光的小眼神看着自己就像看什么稀罕玩意儿,虽然挺令人不快,却也没有亵渎的意思了。
周继戎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姑娘,顶着这张脸长年在外行走,那里有让人看也不能年的道理。初见他的人难免会有些失态,他也见得多了。虽然他处事简单粗暴得独树一帜,但初见面的人失个神发个怔什么的,只要不是直接对他出言不逊,他视心情而定,也不一定要理会了。
周继戎觉得这总管要算是个能干人,于是十分有雅量地不计较他那拿种打量货物价格的目光看自己了。
李皖和却觉出不妥,把背上的刘经宇放下来,让他单脚站着,把周继戎往自己身后拉了拉,下意识地摆出戒备的姿态来,恼道:“钱总管!”
钱总管回过神来,这人脸皮之厚令人叹为观止,他见自己这边的行径被周继戎一眼看破,却还能睁眼说瞎话,脸上笑眯眯地道:“误会误会。这本是要捉拿混进庄来的毛贼,一时没有看清原来是几位。这位是?”他却也不问周继戎的来历。
那看马的两人不过就是寻常庄丁,周继戎无缘无故也不会见人就砍,不过是敲晕了丢在院中草丛里。想来是他去寻李皖和他们时这两人被人发现,这总管也不动声色,料到他们还得回头来寻马,这便定下了这等守株待兔瓮中捉鳖之计。
周继戎瞧那几个庄丁,倒像是练过些年的功夫架子,可是也不过如此,他并不放在眼里,当下满不在乎地接口道:“我是他们的主子,迷路走进来的。你现在看清楚了,那就让开。我们要走啦。”
钱总管刚要张口,周继戎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飞快地道:“多谢你为我这跟班请了名医,诊金很贵是吧?要百银万两?偏巧了我这里也有枚件东西正好可以当作谢礼。”
他从袖子里一掏摸,拿两个手指挟着粒什么东西飞快地往钱总管眼前一晃,随即收回来握在掌心里,从容自若道:“这是那年机缘巧合,我在关外遇到个云游的神医,偶尔得来的一枚神丹,据说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就送给你老人家延年宜寿。这药怎么说也值个黄金万两,扣掉欠名医的诊金,本来你还得给我倒找些银子,不过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你把其他的马送我,就勉强算扯平好了。。”
说着话把那物事往钱总管手中一塞,道:“就这么着的说定了。”
李皖和站得近,眼尖地认出那不过就是他前几日吃剩下的松子糖而已,纵然按情理说他得站在周继戎这一边,可脸上到底还是没忍住露出一分古怪神色,忙低下头去掩饰。
钱总管是识货之人,待看清手中是嘛玩意,一张橘皮老脸上先就是一阵抽搐,心念电转之间已动了无数念头。不过这事他算计在先,便占了理亏一条。
他明白人家这是看穿了所谓名医的把戏,于是有样学样的也弄个灵丹出来,只是你好歹也掏个药丸出来才像样么,这般拿个松子糖充数,敷衍都懒得敷衍的德行简直叫人忍无可忍,把个松子糖当灵丹这件蠢事自然是个人都不会做。
若是用强,先不说庄子上已改行多年,不再做那强取豪夺的买卖。就看对方这有恃无恐压根不把自己这边人多势重放在心上的架势,钱总管心里就有些犯嘀咕。他一把岁数并非全活在了狗身上,多少也明白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即便周继戎看起来精致秀美得和朵娇花没什么两样,可能悄无声息地摸起山庄里来,轻易放倒两名壮丁却丝毫不被觉察的人物,无论如何与和娇弱沾不上边。真个动起手来,也未必就能占得着好处。
他老人家也算是能屈能伸了,当下还能抹得下脸皮来僵直地打个哈哈,干巴巴地道:“其实,这位神医是老奴多年的朋友了,几位是山庄的客人,本就不该收几位的银子。看在老奴的一点薄面上,这次就这般算了。这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