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寻找间,突然隐隐听见东南方传来若有若无的萧声。
箫声寂寥悠远,淡如月色,但那曲调跌宕回旋,苍凉刻骨。
姑射仙子!子逸心中了然。
朝着拓拔野望去,见他正听的痴迷,便道:“小野,这曲子似乎是神帝当时所吟唱的那首。”
“是了,我说这曲子怎地这般熟悉,子逸大哥,这箫声难道是青帝所吹?”
“看看不就得了。”
当下两人与白龙鹿循声觅去,想要看个究竟。
萧声渐转高亢,如午夜潮生,浪急风高。陡然急转而下,萧瑟如秋风,淡泊如冬雨。曲声越来越淡,略有回旋,余音袅袅,终于复归寂寥。
子逸和拓拔野越过竹篱,转过亭阁,眼前湖水澄清,月轮荡漾,湖边小亭,有一缕焚香,袅袅而上。两人四下打量,竹影婆娑,松枝横空,夏虫如织,却哪有半个人影?
两人慢慢走入湖边竹亭,在那石桌边坐了下来。桌上一个巴掌大小的白色玛瑙香炉,玲珑剔透,炉中紫色粉末,紫烟缭绕不绝。这香味闻起来说不出的奇怪,淡远的幽香若即若离,超然出尘,倒象是方才的箫声。
亭中除此香炉,别无他物。亭外正北,一堵七丈余高的石壁桀然而立,将天湖南角隔为两半。
各种摆设一如书中所述。
月光照在石壁上,两人瞧得分明,那壁上竟有数十斗大的字。但这字不是刀笔所刻,竟是隐隐凸起,当真匪夷所思。
那壁上文字乃是:“朝露昙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正是那《刹那芳华曲》
拓拔野回想那箫声,合着曲调低声唱来,到迂回低婉处,不知为何竟有热泪夺眶而出,他擦擦眼泪,从腰间解下绿竹笛,放至唇边,悠悠扬扬吹将起来。
子逸的情感可不像他一般外露,只在一旁微笑着等着姑射仙子的到来。
拓拔野天资聪颖,虽然没有正统的音律方面的训练,但凭着他自己摸索,倒摸索出了不一样的意味,这宛若天籁的笛声在这天湖竹亭,松间明月中听来,如清泉漱石,哓风朝露,有出尘乘风,飘飘欲仙之感。
子逸这个时候却有些出神了,拓拔野在音律上的造诣虽然还比不上自己,但也相去不远。
但他前世什么样的音乐吗没接触过?这一世又可以说是出生音乐世家,音乐上的造诣不凡是肯定的。但拓拔野只是一个孤儿,凭自己摸索竟然也能摸索出门道,实在是不可思议。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子逸这个时候也在内心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突然身后有箫声扬起,错落合韵。
两人回头,只见月下竹间,立着一个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低首垂眉,素手如雪,一管玛瑙洞箫斜倚于唇。月色淡雅,竹影班驳,宛如梦幻。
白衣女子放下洞箫,抬起头来。
子逸虽然知道姑射仙子一定是绝美的,但初次见到真人,还是被她惊世的容貌给震慑到了。
前世信息技术发达无比,网络上什么样的美女子逸没有见识过,即便缺少了那一份鲜活,但这一世他见到的美女的不算少了。
昆仑中可谓美女如云,而西王母更是顶尖美女,再加上实力地位带来的不凡的气质,更是使得西王母超过了子逸前世见过的所有美女。
而且他这一世的母亲也是一个大美女,他的父母能被称为如意双仙,可不仅仅是因为其独步天下,泠然若仙人的御风术,其本身出色至极的容貌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但是这所有美女的美貌似乎都不及姑射仙子,不单单是容貌,更关键的是气质,原本他觉得仙人仙人,他这一世的父母不外乎如是了,但见了姑射仙子之后,他才发现何谓仙人!
子逸一瞬间呆滞了,拓拔野更是夸张,直接“啊”的一声,手中竹笛当啷掉地。
月光斜斜照在姑射仙子的脸上,分不清究竟是月色照亮了她,还是她照亮了明月。那张脸容如她箫声一般淡远寂寞,仿佛月下烟树,空谷幽兰。
白龙鹿竟然也呆若木鸡,震慑于姑射仙子的绝世容光。
姑射仙子瞧得两人不过是俩衣着朴素的少年,似乎也颇为诧异。
又瞧得拓拔野脚边的竹笛,淡然道:“方才的笛子是公子吹奏的吗?”声音清幽雅致,一如她的容貌。
拓拔野浑然不觉。但是子逸不一样,他和姑射仙子可没有三世情缘,自制力又强,已经还魂,这会儿见拓拔野发愣,先是回答了姑射仙子的问题,随后对着拓拔野促狭道:“小野,回魂啦!”
拓拔野这才回神不禁面红耳赤
他年值十四,正是情窦初开之时,和姑射仙子又有着三世情缘。此刻见着姑射仙子,刹那间情根深种,从此不能自拔。
这会儿见她问话,连话也说不清了,支吾道:“是……是的,仙……仙子姐姐,你是天上的仙女吗?”后半句总算说顺了。
姑射仙子微微一笑。宛如冰雪初融,春暖花开。拓拔野目夺神移,膝下发软,险些一跤坐倒。
他自觉失态,颇为狼狈,当下一挺胸膛,负手而立。忽而于是又微微侧过身体,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