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就住在不远的清凉殿,走几步就到了。”荣华笑着给她解释了一句,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又问她,“六少夫人没陪着定国公夫人去前头看烟火吗?”
“去了。”霍燕娘不好意思笑笑说,“不过前头吵得慌,我就趁母亲不注意,偷偷走开了,原想找个清静的角落站一会儿就回去的,可是没想到一走就走远了,还迷路了,一不小心就进到了这里。”
一不小心……吗?
荣华轻轻笑了一声,看着她,柔声警告说:“六少夫人以后还是谨慎些,这是宫里,而且还是乾清宫,可是不好到处随便乱走的,要是不小心被侍卫撞到了,当成刺客,那可就不好了。”
霍燕娘吓得脸都白了,忙点头:“是,我以后一定再也不敢了。”
“记住就好,待会儿,我让金花送你过去。”
“谢公主。”霍燕娘恭敬的说着,伸手过去捧了茶杯喝茶,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受了惊,还是因为紧张,她捧着茶杯的手还在轻轻哆嗦着。
荣华若有所思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问:“六少夫人不怕吗?”
霍燕娘没想到她会突然开口,吓了一跳,手猛地一哆嗦,差点把茶杯打翻了。
“什、怕什么?”她手忙脚乱的将茶杯放回到了桌子上,不解的看着荣华问。
“当然是怕我会拆散你跟你的夫君卫六郎啊。”荣华说。
“哦,公主原来是说刚才三公主说的话呀,”霍燕娘这才恍然明白过来,不以为然笑笑,“那是三公主危言耸听了。”
荣华挑眉:“你不信?”
霍燕娘笑着轻轻摇头:“婚姻大事哪是个外人说完就能完的,那岂不是太儿戏了。”
荣华看着她,唇边又添了几分笑:“难道你没听说?我三姐姐和三驸马的婚事可就是我在里头推波助澜才没的。”
“公主只是推波助澜而已,最后结果如何却不是公主能决定的。”霍燕娘笑说,“燕娘虽不过一介女流,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三公主和三驸马的和离是皇上决定的,跟公主无关,若皇上不允,不管公主怎么推波助澜,三公主和三驸马都是和离不了的。换做是我也一样,不论我跟六郎过的如何不睦,只要父亲母亲不允,我们还是得继续这样过下去,离不了。”
荣华没想到都不用问,她自个儿就说了出来,倒是很意外:“你跟卫六郎真的生活不睦?”
霍燕娘唇边勾起抹苦涩的笑:“他跟三驸马是差不多的人,我又不是他心目中美娇娘,如何能过的和顺?”她抬手轻轻抚上眉心,低声喃喃,“我一直都不曾注意,竟然愁的都皱出皱纹来了……可是那样的日子怎么能不让人愁,我嫁进定国公府三年多了,他不愿意进我的屋,我就是想要个孩子都不成,庶子庶女倒是一个个不停往外蹦……”说着说着,她眼里就沁了泪,眼眶里蓄不住,“啪嗒、啪嗒”就直往下落。
“公主,”她突然激动的一把紧握了荣华的手,泪眼婆娑,“公主之前不是曾说过愿意帮我的吗?求公主帮我。”
荣华没说话,目光幽幽盯着她看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问:“你要我如何帮你?和离?”
霍燕娘摇头,一脸黯然:“和离是不可能的,我也不奢望。要是连累公主坏了名声,我岂不是罪过大了?不用和离?”
“那你要我怎么帮你?”荣华继续问她。
霍燕娘沉吟片刻,露出一脸坚毅表情,看着荣华道:“不如公主就替我好好打他一顿吧。”
“真的只要打他一顿就够了?”荣华低笑一声,“你就不怕他不长记性?”
霍燕娘眼中很快划过一道厉色,看着当真是气狠了的样子,咬牙切齿,说:“狠狠打,往死了打,打一顿不够打两顿,我就不信他不长记性。”更何况,安平公主的打从来就是效果极佳的。偌大个建业城里,凡是挨过安平公主打的那些纨绔,可没几个还敢犯旧毛病的。
没想到看着柔顺的霍燕娘也会有这样狠绝的时候,荣华很意外,也觉很是遗憾,对那卫六郎更生出几分憎恶来。渣男,看把好好一姑娘都逼成什么样子了。
“好,那我就帮你打他一顿。”她很爽快的一口应了。
霍燕娘欣喜不已:“谢谢公主,谢谢公主。”说着,就要跪下给她磕头。
荣华一把拉住她:“大礼就免了,反正于我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若真要谢,等事成之后,你要还愿意,请我吃顿饭就好了。”
霍燕娘不住点头:“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坐回到凳子上,擦着眼角,还觉有些过意不去,“只是,公主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只要一顿饭,这礼是不是也实在太轻了些了?”
荣华不以为然摇头:“一顿打换一顿饭,于我来说已经足够。”就怕事成之后,说不得她还要怨她。
“好,那就按公主的意思来。”见荣华坚持,霍燕娘也不矫情,很快应了下来。
事情定下来,她一扫之前的沉郁,心情一下子飞扬了起来,眉眼都带着笑,一边喝着茶,一边兴致勃勃问:“公主觉着什么时候动手好?”
“你看呢?”荣华默了片刻,反问她。
霍燕娘眼睛闪闪发亮:“要不,我帮公主挑个时候?”
“你挑?”荣华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时候?”
“就这个月十八吧,每个月的十八,他都会跟他的相好去城外的别庄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