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姜在殿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情形,不喜不怒。
明镶伸出手解决掉一个从背后袭击卓不凡的兵士,看着手中的血腥皱眉,然后毫不犹豫的将这血腥揩在卓不凡的肩头。
卓不凡抽空对着她挤眉弄眼。
她偏开头,对上云姜暴戾的眸子,她平静的回视,云姜突然邪肆一笑,看得明镶心中发毛。
冲着正和卓不凡打成一团的蓝羽道:“蓝羽,本宫记得,你师门有种武功能够迷惑人的心性。”
蓝羽“嗯”了一声,避开卓不凡一击,衣袖被剑锋划破了一道口子。
他沉着脸,使出浑身解数,凌厉的视线扫过明镶。
明镶总算摆脱了卓不凡的咸猪手,“嘭”的一脚踹飞了一个人之后,看着卓不凡和蓝羽纠缠,还有源源不断涌进来的兵将,心中哀叹,擒贼擒王,她要不要将云姜……
云姜察觉到她的视线,瞳眸一缩,透出几分杀意。
“殿下,家师的确说过有一种武功心法,摄人魂魄,控制意念。”趁着兵士们一拥而上将卓不凡团团困住,蓝羽才抽出空来说了一句。
“是么,这般厉害,操控意念,你说,阿莎自从回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会不会被人控制了心绪,可有办法解开?若是不能解开,用这武功心法,让她变成当初的模样可好?”云姜不紧不慢的说。
视线恍若毒蛇般盯着明镶。
她浑身一凛,心底发寒,卓不凡正好看过来,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平静。
“若是有这般厉害的功夫,皇兄还是先将玉玺找出来吧,要不,皇兄先从弟弟这下手,看能不能操控住弟弟的意念,你知道,父皇向来疼爱我,这传国玉玺,说不得就在我手中呢,就是不在,我也可能知道啊。”他哈哈一笑,明显的嘲弄。
云姜被他说的气恼,手指着他,对那剿杀的士兵道:“杀了这个乱臣贼子!满口胡言乱语,传国玉玺就是父皇收着,不久之后,必定是传给本宫!”
“皇兄还真是威风凛凛啊,弟弟好生崇拜,睁着眼睛说瞎话,皇兄也不遑多让。”卓不凡讥讽了几句,越发刺的云姜怒气滔天,要不是体力不济,他真要亲自动手剁了他才是。
明镶时不时被卓不凡推动几下,结果了几个士兵,蓝羽直勾勾的看着她,眼中满是疑惑,他显然是对云姜刚才的话上了心了。
这些人中,他是最了解夜煞的,他们从小便在一处学武,后来又一起被派来保护太子,就算两人都不是话多的性子,但是相处时日长,总能知道些别人不知的细节之处。
卓不凡一个鹞子翻身,落在明镶身边,两人后背相靠,明镶压住心中被云姜的问话升起来的忐忑,虽然她也不知道忐忑什么。
语气不太好的问了句:“阿鬼在哪?”
“只要你我不死,定能护住他安全,放心吧!”
明镶看看人海,不说他们打不过,就算打的过也没有这精力啊!
“什么是你我不死?卓不凡,你跑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来了?莫说什么狗屁的父慈子孝,你的后手呢,还不冒出来,今日咱们也得活活累死在这里!”
卓不凡听到“咱们”二字,心中一喜,声音也拔高了几分,道:“后手?我自然是有后手的,你应该知道,我太子皇兄多日不曾合眼,已经是濒临崩溃,身体也被掏空,不过是虚撑着罢了,咱们且打着,等他死了,一切就都了了。我今日进来就是亲眼看着皇兄活活被困死的。当然此困非咱们现在这个困。”
明镶太阳穴直跳,虽然云姜看起来的确脸色不大好,也的确距离崩溃不远了,但是若是熬到他死,卓不凡你能不能稍微靠谱一点!
“皇兄,弟弟这就来陪着你了,大家一起困,也算是感同身受,若是你那侍卫真的有摄人魂魄这类的功夫,你还是先找来自己用吧,看你这样子,莫不是被人迷了心窍,才夜不能寐?”
云姜身体微晃,几乎要厥过去,他昨夜和夜煞在一处,也是整夜未眠,以前夜煞待他情深意重,断然不会看见自己受苦还能睡去的,就算是恼恨自己当初出手太重,也不会移情别恋。
他之所以这么肯定,就在于夜煞背上那多曼陀罗,昔日夜煞对他最情深意重时,为表坚贞,而让他亲手纹上的,并用了一种药水,这药水有一种特殊的作用,只要她还记得为她纹身之人,就不能别恋,否则药水反噬,命不长久。
但是夜煞对他,看他,竟然是没有半点情谊。
他岂能不怀疑?今日之见,加上对夜煞这两年行踪的调查,他不得不承认夜煞和卓不凡绝对不是全无真心的。
她若是移情,则必死,她若是未移情,何以对自己全无情愫?她若是失忆,何以要装作未失忆的样子,在凤城的时候还和自己相认?她明显也不是为着帮卓不凡而来,她甚至主动求跟着慕容鐟。
云姜百思不得其解,又突然想到好像听说过夜煞师门有摄人魂魄,迷人心神的功夫。
本来是因为夜煞才想到这个,现在卓不凡这么一说,他也怀疑了,卓不凡能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是他一手主导的?
他眼前有些模糊,只觉得卓不凡那张异常讨人厌的笑脸在眼前放大,再放大……
顿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卓不凡趁乱,拉着明镶在他无比熟悉的宫殿里,找了个密道,脱出包围圈。
身后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