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的话,让林然面上浮出一丝愧色。
他最近因为牵挂着辛夷,读书时常常分神,长此以往学业荒废也是难免。朱文苦口婆心的劝诫,让林然眸中出现一丝清明。
他惭愧的说:“果然瞒不过兄长慧眼,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收到辛夷的消息,我心中有些忐忑。”
在亦师亦友的朱文面前,林然没有隐瞒,直白的将自己困惑说出。
他的回答验证了朱文的猜测,朱文颔首,手放在林然肩膀上拍了两下:“回去吧,愚兄相信你能够分出轻重。既然郑直已经再三强调她过的很好,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毕竟,辛夷是女子,年纪长了,自然不比从前,需要避讳一些了。”
朱文的话很有道理,林然思索之后豁然开朗,坚定了金榜题名后,便向辛夷提亲一事。
男儿当胸怀大志,辛夷不受限于闺阁之中,冰雪聪明善解人意,他也该努力与其相配。他比辛夷要大上几岁,等他功成名就之时,前去提亲为时不晚。
此时的林然没有想过,分离了这么久,早已物是人非。他印象中灵秀聪慧的辛夷,经历了太多波折,一直在成长着。
他的记忆好像还停留在那年的大雪,不曾想过,辛夷在春夏秋冬的交替中,心中早就入驻了旁人。
那年的雪花一直飘在林然的心头,辛夷红着脸递过来的荷包。在他的妥善保管下,连同里面的平安符崭然如新。
喜欢一个人,连她送的东西。都不舍得损毁。
世间感情最悲哀莫过于心,你止步不前憧憬着两人的未来,另一人山高水远,有了新的风景。
两人从后山一前一后走了下来,是夜灯火如豆,林然伏案读书神情专注。
朱文执笔批阅着从前的文章,偶尔遇到精妙之处。两人还要探讨一番。
在白露书院读书的日子,他们的时光大多是平静的。白天在书院中。听博学的夫子授课,暮色降临学舍中点灯夜读。
这样的生活,平淡充实,适合做学问。
第二日。恰逢顾齐雍的生辰,顾齐雍早早就请了朱文还有林然到家中小聚。因不是整岁,顾齐雍不想大半,连知交好友都没请,只请了林然和朱文这两个得意弟子。
请两个弟子,顾齐雍未尝没有私心。眼看他膝下幺女年纪一日大过一日,婚姻大事还不曾有着落。顾齐雍一直属意林然,想借着办家宴的机会,让两个小儿女见见面。
顾齐雍有心促成女儿和林然的婚事。他和妻子探过女儿的口风,兰苼对林然并无排斥之意。
滴水之恩,本当涌泉相报。顾兰苼和林然的确相配。
很快黄昏来临,朱文和林然携着书僮,带着两人联手绘成的松鹤图,外加林然的贺寿辞,来到了顾齐雍院中。
山上多是学子,一应设置比起山下都要简陋上许多。顾齐雍作为山长。生活俭朴,林然和朱文来过多次。院中始终维持着简单朴素的陈设。
山上多松柏,山上的宅子中,不止有松柏,还移植了许多竹子。
风吹过时,竹叶簌簌,泠泠作响,如同乐音。
朱文和林然提着画作,在下人指引下,先到了顾齐雍的书房中。
喜逢寿诞,顾齐雍诗兴大发,在书房中挥毫,留下了立意慷慨激昂的墨宝。当今圣上昏聩无道,朝中多乌烟瘴气之辈,顾齐雍不愿与小人为伍,这才避居白露书院之中。
脚步声和叩门声接连响起,顾齐雍抬头,见到来人后爽朗一笑:“你们来了,看为师的字有没有退步,好久没有正式题字了。”
“学生见过老师,祝老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两人齐齐弯腰,深深一拜,按照约定送上贺寿的祝福语。
顾齐雍抚着胡子,连声道:“好好好,时间过的真快,你们来山上也快两年了。”
他感慨的寒暄着,对两个器宇轩昂的门生十分满意。教书十余载,顾齐雍可谓桃李满天下。
凭借过人眼光,他相信两个学生,以后都会有锦绣前程。待他们出仕之日,也到了新旧朝廷交替之时。
介时顾齐雍年事已高,复兴大华的担子,就要落到这些年轻人身上。
林然和朱文一左一右,站在精神矍铄的顾齐雍旁边,将他的写好的字展开。宣纸上龙凤凤舞的诗句,让两人赞不绝口。
听着徒儿的恭维,顾齐雍哈哈大笑,摇头说:“老了不中用了,手腕提不起力气来。将你们带来的字画呈上来,早听说你们两人这些日子准备许久,为师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进步。”
听了山长的话,两人相视一笑,恭敬放下了山长的书作,将两人的作品打开。
为了准备这幅松鹤图,朱文和林然煞费苦心,查阅了许多经典,一起讨论了很久,才最终定稿。
画卷打开后,顾齐雍认真的看着,画面上嶙峋怪石中,生着挺拔松树,奇形怪状的松树,迸发出强大的生命力。
嶙峋的怪石只占画的的一半,另一半则是云山雾海,两只仙鹤在云中翩跹。
这幅画无论从工笔还是意境上看,都是无可挑剔的。顾齐雍满意的点点头,赞许到:“画的不错,不过这鹤还有些生疏。明日我就让长兴将画挂在书房中。时辰不早了,一起用饭吧。”
“谢山长指点,学生笔拙,以后会不断努力。”
林然态度十分恭谨,朱文在一旁附和。顾齐雍最欣赏林然的谦逊,闻言满意的点头,带着他们一起去用膳。
顾夫人生的十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