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王府中,清幽僻静,花园中烂漫芬芳,大好的园子无人来赏。
上下奴仆皆言佑王喜静,常在书房中吟诗作画。无人知晓,那书房中不过一个易容的傀儡。
佑王真身,此刻不在别处,正在汉阳。
再细究起来,那拿着令牌,向汉阳驻军借了人手的不是旁人,正是改名易姓的佑王。
又问他堂堂一个王爷,为何愿屈身草野,从头讲来安敏之仍旧无法相信。
他明明记得,前世自己已经饮过了毒酒一杯,五脏六腑皆像火烧一般归了黄泉。
没饮了那忘川之上的孟婆汤也罢,怎么睁眼醒来,又回到了二十岁的年纪。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他枉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却猜不透其中诡谲。
安敏之浑浑噩噩,荒荒唐唐过了好几日,才知他这是真的返了阳,又得了一世好活。
多了一世,佑王不敢再像前世般坐井观天,只当自己大智若愚,一心算计着诸位兄弟。
没料到,到了最后,在腥风血雨中拔了头筹的,不是笑面虎五皇子,也不是贤名在外的七皇子,更不是独具将才的八皇子。
如此说了一通,那登上大宝的,竟是身份只比他略高贵些,看似唯唯诺诺的十四皇子。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十四皇子本依附于七皇子,临胜前的反戈一击,让众人瞠目结舌。
等到十四皇子掌了兵权,众人方知,心肠最狠辣的恰恰是这位往日笑容可掬的十四皇子。
他使出雷霆手段,将有意争皇位的众兄弟,赐死的赐死圈禁的圈禁。
一时之间,先皇留下的血脉,硬生生空了一半。
十四皇子好狠的手段,连那些撺掇着驸马站队的公主姊妹们,也使出雷霆手段来一起办了。
安敏之临死才知,他这一生败得实在彻底。
他自认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就是那个手拿弹弓的牧童,却不是后面更有强人,连那牧童胯下的牛儿都算计着。
难道,老天怜他不得善终,这才又给他一世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