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的显赫,郑直是明白的。
但即使辛夷摆出一副艳羡的样子,他仍旧能感觉出,她心中赤诚。
辛夷不是爱财的人,眼神是没办法骗人的。
好在辛夷不知郑直的心理活动,不然非要扶墙痛哭,她真的爱生活爱银子更爱银票。
只不过,辛夷秉承着一个原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她狗腿的拎起一壶茶,笑眯眯的给郑直添上,然后说:“郑直兄,我跟你讲,这人呢有时候骂别人傻,其实是夸奖的意思。我有时会说你傻,废话多,其实是在夸你。”
如此模样,逗得郑直哈哈大笑。
辛夷这才恢复正常,托着下巴无比疑惑的说:“堂堂正源商行的少东家,竟是如此洒脱不羁爱自由。”
“一般一般啦,谁让我是独一无二的郑直呢。”
两个人唱大戏似的模样,让旁边的青松,完全进入不了状态。
正源商行是什么,怎么小姐一听,跟喝了鸡血一样,异常亢奋。
对于出身底层的青松来说,正源商行的确是个遥不可及的存在。
如果辛夷没有重生,仅仅是上河村的一个小村姑,她也不会听说这个名字。
但是,对于曾在汉阳城生活多年的辛夷,正源商行简直如雷贯耳。
可以说,要不是前世仓促嫁人,淡了生意,她的奋斗目标就是开一家能与正源比肩的商行。
当初她只知正源正商行的大东家姓郑,却从未能与对方有过生意往来。
毕竟,她根基尚浅,经营的铺子都是小打小闹。
像正源商行这般,在大华国建有多处分铺的庞然大物,她如何能比。
一想到曾经视为必生目标的正源商行,它的少东家离自己如此之近,辛夷难免热血沸腾。
她曾在汉阳城商家举行盟会时,远远的看过偶像郑文暄一眼,即正源商行的领头羊。
当日郑文暄的风姿,如今想来历历在目。
辛夷实在不敢相信,眼前郑直就是他的长子,还将是未来商行的接班人。
这气度,这风范,简直快马加鞭也赶不上乃父十分之一。
请允许她默哀三分钟,并非看不起郑直,但是以他的性子,如何能扛起那副担子来。
一瞬间,辛夷明白了郑文暄的用心良苦。
偌大家业,交给郑直这个不靠谱的儿子,绝对是操心操到棺材里的节奏。
对待前辈,辛夷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她撑着下巴,非常认真的说:“郑兄,为了正源商行的百年基业,你一定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无厘头的话,使得郑直汗毛竖起。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欺负老实人果然容易产生罪恶感,辛夷眼神飘忽,干笑到:“你想多了,只是劝你好好接手家族生意,做一个顶级商人罢了。”
自从得知郑直的真正家世后,辛夷眼中的他,完全进入了自带24k纯钻光环模式。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萌。
前世辛夷费尽心思,想跟正源商行搭上线,乘着对方的顺风车,将生意做到汉阳城外。
却屡屡苦求不得,今生无意间,她竟认识了未来boss。
咳,自然,郑直这样子,实在无法让人把他和商人的名头联系在一起。
等到郑直与夫子,以及学堂众同窗辞行后。
黄昏时,来自汉阳的马车静静停在官道上。
郑文暄惯于雷厉风行,下了命令,让黎青带着长子日夜兼程的赶回去。
林然、朱文还有辛夷三人,依依不舍的站在路边,为郑直践行。
多情自古伤离别,真到了要分开的时候,辛夷眼角涩涩的。
郑直早就换上了在汉阳城时惯作的打扮,鲜衣怒马,价值几十两银子的布料被他随意穿在身上。
这才是有钱人,辛夷默默感叹。
同样是得知郑直的身份,林然和朱文的反应截然不同。
朱文目露震惊,不可置信的喊到:“汉阳城的正源商行,那里真的只有一家商行名叫正源么?”
听朱文的语气,正源商行明显是了不得的存在,林然却对它毫无了解,只能默默的哦了一声。
“哈哈,我说过我自小耳濡目染都是做生意的,你们偏不相信。为何听我说家里开着正源商行,便一副见鬼的模样。这样来看,还是林兄淡定,泰山压顶面不改色。”
对于朱文,郑直毫不掩饰的耻笑着。
朱文哼了一声,拇指朝下对他说:“真是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商行,你小子以后还是好好做生意,别老那么冲动。几千口人,全仰仗着你混口饭吃呢。”
从二人的对话中,林然不难猜出,正源商行,在汉阳城应是数一数二。
成年累月的在河源县待着,看了那么多书,林然这才发现,如若不行万里路,他只能做个书呆子。
这坚定了他到白露书院求学的心思,唯有走出去,他才能领略到大华国的辽阔。
“天色不早了,你们早点儿回家吧,有机会一定要来汉阳城找我。兄弟我做东,一定要请你们吃遍汉阳城的酒楼。”
郑直豪情万丈的说着,打破了离别伤感气氛。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珍重。”
辛夷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方手帕,递了过去。
手帕被塞到手里,郑直傻乎乎的问:“这是给我的?”
他傻兮兮的抖开了帕子,摸着上面的绣花爱不释手。
辛夷背着手,鼻孔朝天,傲娇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