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八年秋,弘浩力官正黄旗满洲都统,摄理理藩院,兼户部事宜,弘浩说身上事情多了,都不能和五哥一起玩了。
我对他的念叨充耳不闻,忙起来总比闲着好,谁叫他那么爱管闲事?
今日弘晓家少了什么,明日弘昼家多了什么,他都要问一问,这么唠唠叨叨的也不知道像谁?
胤禛的性子沉静内敛,是个不多话的, 弘浩怎么是这个性子?
而关于弘瀚,宫中以有传言,不,应该是朝中有传言,说敬亲王是先帝众位阿哥中,与先帝最相像的一个,不论样貌还是脾性。
还说弘历对弘瀚的好,与当年胤禛对胤祥的好如出一辙,他们都说弘瀚会成为第二个胤祥的。
可是我却不是很开心,因为我已经看到了盛及则衰的真实版本,不想再叫弘瀚他们重滔覆辙。
如今两个孩子在朝中越是举足轻重,对我来说就越是危险。
可是用什么方法去阻止呢?
没有方法,所以只能静静等待,甚至日日忧心!
同年十月,弘昼因为处事不当被罚俸三年,并且解去诸多职务,这一举动终于惹恼弘浩。
本来最近弘浩对皇帝的态度有了改观的,可是又因为弘昼的事情,和弘历起了冲突。
听下人们说,弘浩把弘历气的差点掀了桌子,最后弘浩拂袖离去才没有在吵起来。
听了这样的奏报,我真的要吓出一身冷汗,若是弘历真的计较起来,弘浩未必吃罪的起,这个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晚膳时分
按照惯例弘历还是来了,只是他来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像是已经处理好了自己的心情。
我见他这样忍让,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饭后。我叫巧儿沏了弘历最爱的茶,亲手递给他道,“朝堂上有什么事吗?”
他闻声细细看了看我,疑惑道。“额娘怎么这么问?”
我知道弘浩也是个倔脾气,往日里从不知道给他留什么面子,他是皇帝,能做到如此忍让已经很不容易了。
近日来因为弘昼的事情,弘浩又一次和他起了冲突。弘历心里的包容只怕也快消弭殆尽了。
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我说道,“你平日里可是晚膳时都是要喝酒的,今日是怎么了?”
弘历浅浅一笑,没有回我的话,见状我道,“是不是弘浩又昏头了?”
弘历闻声会上我的眼,许是觉得委屈,许是觉的心里不痛快,对我说道。“额娘是不是也觉得,儿子做了皇帝之后变得不尽人情,为人苛刻,甚至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放过。”
他这些年来做了许多连我也想不明白的事情,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
他只是想做个好皇帝,不分兄弟叔侄情分,只是想做一个尽心尽力的好皇帝。
想到此处我说道,“弘历在我心里,一如既往,还和小时候一样。”
“你心里的苦我都知道。额娘替你六弟给你道歉,他年纪小不懂事,做事任情任性的不会为别人考虑,你担待些。”
我话至此处朝他笑笑。其实我也是尴尬的,谁说我只是偏心谁?
我的苦楚谁有知道?
弘历见我如此说,他摇头轻叹,说道,“儿子没有怨怪六弟的意思,只是高处不胜寒。儿子怕日子儿子连一个知心朋友都没有了。”
他话至此处一双眼盛满深痛,好似一个帝皇早该明白的孤单,他此刻才懂,才经历一般。
我心头一紧,只觉得从他的身上第一次看到了胤禛当年的孤独。
我应声说道,“不会的。”
弘历闻声没有在多说什么,而是和我静静坐在一处,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帝王家应有的纠结。
又过了几日,畅春园里忽然传来消息,说庆太后忽然生病。
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可是太医说要小心照看,所以我便同皇帝商议,将太后接回宫中修养。
寿康宫是弘历专门为她重新修建的地方,现在庆太后就住在里头。
宫中最近因为庆太后生病回宫之事,有了些别的什么风向。
大概是说,皇上的亲生额娘回宫,那就没有我什么事了。
还有就是每当什么事情要抉择时,皇后和娴妃都显得很是为难,因为一时也不知道找谁做主了。
我为此很无奈,巧儿也知道我的心,所以也只是略笑了笑,便从太后病愈后私自做主次日起就将皇后或是谁来问安请理的人都往寿康宫里推去。
几日下来皇后便在不来请我的旨意,由此一来宫中大小事也就顺应着都由庆太后做主了。
毕竟她才是皇帝的亲额娘,而我不过是个嫡母罢了!
乾隆八年九月,弘昼被牵连到党争之事,被罚俸警告,弘浩也头一次被斥责了。
弘浩被斥责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弘浩的性子太过强硬,是该给他点教训了。
可弘昼这边?
党争?
到底是谁的党,谁的争?
我努力思索乾隆年间的党争之乱,最后锁定张廷玉和鄂尔泰两个人。
天下凡事掌握权力之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内部的党争之分,也不知道他们两位老臣结局会怎样?
这一日我亲自下厨做了几分糕点,巧儿她们知道,自从胤禛去世后,我很少主动进厨房,也从不主动要求做那些充满回忆的东西。
今日我难得下厨,饶春和巧儿都很纳闷。
待我把糕点装好,才吩咐巧儿,“叫人给皇帝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