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刚刚下过雪的缘故,即便现在夜已深,屋外依旧亮堂堂的。
我立在长廊下不知是在赏雪,还是想借着冷风吹走自己心里的雾霾和对某人的不信任。
胤禄临走前不放心我留在弘昼府中,说什么也要我跟着一起回宫,可是我为了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愣是以弘昼府中没有得力的人照看为由支走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弘昼的事情说不清楚哪里不对,我自想不明白,又觉得心堵得厉害,一声长叹,那带着雾气的踌躇和不安就这样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虽满心不解,可是看着柔和的月光洒在带着冰晶的雪面上,闪闪的仿佛无数只小眼睛在盯着我看。
你们难道也睡不着,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定睛的瞧着雪面上的月光,巧儿则从我身后为我披上一件浅灰色大氅道,“刚下过雪这又到了夜里娘娘小心着凉了。”
巧儿从我身后转至身前,她娴熟的帮我系着大氅的带子,我自问道,“弘昼怎么样了?”
巧儿闻声回道,“还未醒来,只是方才娘娘不在时,贝勒爷又说了几句胡话。”
胡话?只怕又是再说有人要杀他,害他的话?
也不知他出事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自心中想不明白,巧儿见我面色一阵清冷,眸中也没有精神,知道我担心,自安慰我道,“太医说这是受惊所致,您不用太担心。”
我听着巧儿的叙述并未言语,许是夜里站久了,腿上有些僵也有些酸痛,我有些不木讷的挪了挪身子,腿上的酸麻使我一时站不住,巧儿见状忙的扶住我道。“皇上不知要怎么担心了,娘娘要是不爱惜自己,只怕皇上要分心许多,您不顾及自己。也想想小阿哥才是啊!”
我顺势坐在长椅上不言语,细想着往日弘历与弘昼的点点滴滴,没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的,怎么会这么突然?
想到此处我自有些痛骂自的味道,为什么要联想此事与弘历有关?
我正懊恼。只见弘昼府中的总管太监秀才来到了我身前,行礼喜滋滋道,“娘娘,娘娘醒了,醒了!”
我听秀才说醒了,心中大喜,腿上的不适感也忘得一干二净,噌的起身向弘昼的寝殿急步而去。
只是我来在弘昼的寝殿时,却听见弘昼不安分的在痛骂屋子里的人,那声音大概是赶他们出去。不让他们呆在自己身边。
言语间尽显他们要害死自己的话,我想他定是被吓坏了,太过惶恐所以把人人都当成了坏人。
我不敢多想提步进了内阁,弘昼听见花平底鞋的声响,抬眸见是我,张开着双臂自泪眼婆弥的唤道,“姨娘!”
我见弘昼慌乱的胡乱摸索着我的存在,我快步来在他身边,紧握着他的手,只见弘昼哭泣的好似个孩子。“姨娘。”
我见弘昼紧握着我的手哭的伤心,自己也是难过道,“弘昼,你醒了!”
弘昼一阵哭。忽的双眸圆睁的对我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话至此处只见弘昼抱着自己的头,将脸埋进了膝盖,又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日日躲着还不够?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我见他实在难过,又放佛是被吓坏了。整个人哭的捶胸顿足的,我有些心疼道,“弘昼、”
只是我的话还未说完,弘昼这边便抓着我的肩膀,恐惧的双眸盯着我道,“我到底要怎么做?”,“姨娘,姨娘你教教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我不知自己是不是被弘昼吓着了,还是在痛恨吓坏弘昼的人,一时语塞的说不出话来。
弘昼见我如此,一把将我拥在怀中,嚎啕大哭着,“姨娘!”
我被弘昼拥在怀中,任他哭泣了许久,这会子许是他哭累了,半响只是趴在我肩头却一动不动,见状我这才轻声安慰他道,“别胡思乱想了,没有人要害你。”
我想将弘昼从我怀中挪开,不想他刚刚是哭累了,在我肩头浅睡,不想我的一个轻轻地动作,也能将他惊醒,他慌乱道,“他来了,他来了是不是?”
我见弘昼不是一般恐惧,只怕是走心了,忙的安慰他道,“不是,谁也没有来,没有人要害你,弘昼听话!”
弘昼闻声双眸无辜的好似一个孩子,泪水还挂在他白皙的脸颊上,那殷红的双眸好似在对我说着他的酸痛,见状我自对弘昼道,“听话,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有姨娘守着你,不会有事的。”
弘昼闻言很听话的静静躺在床上,只是一只手却抓着我不放,“姨娘不能走。”
我见他现在如此,自无奈道,“我不走,今夜我就在守着你。”
弘昼闻声这才安心,许是他哭闹的累了,才不到小半个时辰,只见他双眸紧闭,呼吸也变得均匀许多想来是睡着了。
我见他安睡下,心里才稍心安些,只是想起他方才那样恐惧,心里又不安起来,不知他在梦里是否也这样无助?
次日一早
弘昼这一夜睡得很沉,经过一夜修整他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特别给面子,弘昼好些了,外头的天也晴了,不像昨日下了一整天的大雪,现下贝勒府中的积雪还很厚实,就连最有任性的竹子都被压断了好几颗。
我站在园子里看着白雪皑皑,一阵风吹过好似有雪水的甘甜划过我的脸庞,我正立在雪地里闭目养神,只听巧儿道,“贝勒爷醒了,您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