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屋
自从昨晚被贵妃叫道景熏园伺候一直到现在,在落霞看来,皇上是个仁义之君,对自己的妻子和兄弟均是有情有义,好似与从小父辈口中的暴戾之人是背道而驰。
父亲常说,当真圣上的皇位得之不正是杀父逼母,弑兄弟得来的。
而眼下,十三王爷和庄亲王等人自己也见过,他们在皇上面前很随性不似惧怕的样子,而皇上对他们也属至情至性。
若是皇上是做样子给自己看,但是他们之间的随意却真真切切一丝一毫不觉得做作。
朝霞落幕,夕阳落沉,红彤彤的彩霞将天空染着半壁通红,落霞一身刚从贵妃娘娘那里得来的蜜桃红色宫装,头上的散云装亦换做了宫女必配的格格头,因为自己不过是个散养侍女所以头上并没有什么首饰,但是只这一身蜜桃红色宫装以将美人衬托的很美。
落霞自在园子里晃悠了半天,始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父亲。
自己不该是和父亲站在一对的吗?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的心思却不能同父亲一样?
落霞立在翠屋旁细细的思量着自己所判定的事情,想进屋子和父亲多说几句,可又怕自己这一身服装让父亲震怒。
好似从自己出生起,父亲就对自己说过皇上不是个好东西之类的话,可眼下自己明明见过王爷,见过皇上,更是和贵妃娘娘接触过的。
不行,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落霞自咬唇确定了自己的心,提步向翠屋走去,“爹”
曾静忽闻声音,毛笔落在宣纸上双眸闪过一丝惊喜可是抬眸一瞬却盛满厌弃的将占有墨汁的毛笔摔在了上好的宣纸上,“滚,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落霞闻声一震,只见曾静失疯似得扯着自己往外拖去,落霞弱小的身子被托在地上。因为惯性抓住曾静的手,“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曾静双眸殷红好似疯了似得撕扯着落霞的宫装,“谁让你穿的这样的衣服?”。“谁让你梳的旗头,是谁让你这么穿的?是谁?”
金帛被撕碎的声音好似震聋了落霞的耳朵,曾静的发疯好似吓傻了落霞,她一时落泪无语呆滞着任由曾静,将自己的宫装撕得粉碎。
七零八落的宫装好似落霞此时此刻的心。飘忽不定又隐隐作痛,她抬起双眸看着满脸狰狞的曾静。
一阵微风拂过,丝丝凉意好似吹醒了发疯到极致的男人,他殷红的双眸略盯了盯地上的衣裳。
眸中闪过一丝悔意,毕竟自己的女儿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可是刚刚自己???
曾静虽然有些后悔但是依旧不肯轻易放过落霞,自低吼着走到一旁,“我昨天让你走,你没听见吗?谁让你留在这里的?”
“这里是个死人呆的地方,你不知道吗?”
落霞看着年过不惑的父亲。他明明在这里衣食无忧,虽然面上落寞可是这里的每个人都未曾想过要他的性命,可是他却因为一件衣服这样发疯,如此不讲道理的贬低一个人真的让自己有些开始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己一直以来视为神一样的男人。
自抬眸含泪,质问道,“这里是不是死人呆的难道爹就知道吗?”
“爹爹只知道呈口舌之快,根本不把我和娘放在心上。”
落霞在曾静面前一直懂事乖巧未曾有过什么武逆可是可见刚刚的话说的自己一惊。
只听落霞又道,“爹只知道逞一时之快,自觉得大快人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给我和娘亲带来了什么?”
落霞越说越气,从一开始的质问变成了怒吼,“你明明知道。娘亲的眼睛不好,你不去悉心照料却在这里散步这些所谓的正义之词”
“爹爹这么做和妖言惑众,魅惑人心的贼子有什么区别?”
曾静被落霞的怒吼刺痛了心,他所做的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
可是此时此刻的他,只是怒红了眼,斥道。“国家兴亡,你懂什么?”
落霞闻言国家兴亡,只觉得好笑,冷哼笑道,“自古兴亡,只待百姓所言,爹爹虽然是百姓却看不见眼下百姓们安居乐业,难道非得让天下百姓闹得四处不得犬宁,爹才安心吗?”
曾静不曾想自己的女儿把自己想的如此污秽不堪,盛怒打头啪一掌重重的落在了落霞的脸颊上,怒骂道,“混账”
那一掌宛若晴天霹雳,好似有一道雷电击过自己的心脏,一时间心忘了跳动,只觉得耳朵和心嗡嗡直响。
曾静颤着身子看着落霞被自己打红的脸颊,屋内良久的寂静。
屋内的两人不知道是不是吵累了,还是心累总之那一掌下去,屋内至少寂静了半个时辰。
落霞才悠悠转醒,右脸的疼痛与肿胀感让自己说起话来显得无力许多,只听她道,“爹,我从小听着您说的当今圣上为腹不仁,残暴成性,是个杀父逼母,弑兄弟的畜生,可是这些天来我日日看见他批阅奏章至天亮,他根本就是一个为国事鞠躬尽瘁的好皇帝。”
落霞的泪落在红肿的嘴角处,泪水刺痛了伤口,她微微蹙眉曾静也看在眼里,只道,“你懂什么,他这些都是在做给你看,他这是在挑唆我们父女之间的感情。”
落霞再也不想听到父亲,黑白颠倒好似着了魔一样的,呲之以鼻道,“挑唆?”,“若说挑唆爹爹为何还在这里能好好的活着?”
“天下暴君谁人愿意让人在面前说半个长短?”
“可是爹爹你竟然在这园子里享尽此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