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中其实也算是给秦旭帮了大忙。早早的在察觉到了至少一万以上“骑兵”到来时,自衬若是正面对上,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可眼下因为营啸混乱,将不知兵,兵不见将,就算是与之硬抗胜了,也肯定要大伤元气,被刘表得知,一个办事不力的名头是丢不掉了。倒还真不如寻机离开,留下有用之身收拢败兵,或许损失还会小一些。既打定了注意,蔡中便偷偷换上了武陵蛮兵士的竹甲,脸上也胡乱涂了些油彩,趁沙摩柯同甘宁较量之机,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这可坑了沙摩柯。自率近一万大军,面对的又是之前不久才给了自己莫大屈辱的秦旭所部,正打算既能一雪前耻,又可在志向远大的刘表面前用个死战断后,得保三军主帅的名头,多得些好处。孰料想,自己这边和甘宁打得正酣,所守护的,只是个空空如也的营帐。这样一来,若是同秦旭夜袭的军势打赢了还好,最多是蔡中得个此战指挥得当的名声,沙摩柯也跟着喝点汤,可若是败了,就只能怪他自己运道不好了。没有主帅蔡中的手令,武陵蛮就算是拼上老命,同明显上万的“骑兵”交战,给对方造成大量杀伤,可最终若能不落下个擅传军令的名头,就已经算是蔡中仗义了。
“贼头儿,怎么样?还活着么?”沙摩柯的突然退走,甘宁其实也是一头雾水。虽然同样也见到了空空如也的蔡中中军营帐。以及仿若天降的上万骑兵驰来的声响,料想沙摩柯退却,必然同此有莫大关系。可蔡中脱逃还能理解,那万数骑兵从何而来,却真真让甘宁顿感稀奇了。而正在甘宁及一众锦帆众也是一头雾水,对峙着渐行渐退的武陵蛮兵时,牵招却是已经领着七百先登营骑兵奔驰而至。
“死不了!”既然有上万骑兵前来助战,看来这次同牵招的“赌约”,八成又要落到了空处。甘宁没好气的说道。
“嘿!你家牵招大爷看你对上了武陵蛮兵。特地赶来救你!合着你这贼头儿不领情是不是?”见甘宁没给好脸,牵招也是瞬间瞪起了眼睛。没好声气的说道。
“若是没有主公的骑兵,你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甘宁不弱气势,瞪着眼回答牵招说道。
“骑兵?!哈!原来竟然连你这贼头儿也给骗过了!”听了甘宁所言,牵招明显一愣。随即便指着甘宁狂笑起来,差点跌落马去。见倒是还真把甘宁给看愣住了,牵招笑着指着自己这七百人身后拖着的物事,捧腹说道:“不错不错,就是上万骑兵,那就请你甘大将军来见一见这骑兵之威势吧!”
“这是什么?”甘宁听牵招之语一愣,顺着牵招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惊异出声。原来在牵招等先登骑兵所有马匹之后,皆是挂有一样物事。昏暗中看不大真切。但瞧模样倒是同刚刚退走的沙摩柯武陵蛮身上的竹甲有七八分形似。
“让你长长见识,知晓知晓你家牵招大爷的智谋!”甘宁的惊诧动作,看来让牵招很是受用。端了端战甲,牵招很是得意的对身后兵士挥了挥手,说道:“弟兄们,让咱们锦帆兄弟,见识见识咱这上万骑兵的气势!”
“诺!”牵招身后兵士也是一脸笑意的点头应和,当即便有百十人在已是空空如也的蔡中大营中来回奔跑起来。而身后拴在马尾上的物事,在同地面碰撞中。竟然发出了嘀嗒嘀嗒的声响,初听时还未觉如何,但速度一起来,这不过百余人的骑兵所发出的声响,竟是同上千骑兵冲阵时发出的马蹄踏地的声音有八九分相似。若不加注意分辨,几可乱真。
“见识了吧!这就是你口中主公的上万骑兵!”牵招得意洋洋的示意兵士将一副脱落的这物事送到甘宁面前,甘宁接过手来一看,果然如同刚刚所料,竟然是一副同武陵蛮身上穿着竹甲一般的半成品。看模样好像是新做成不久,竹片都还是新的,而用来固定这些竹片的麻绳也不是很牢固,所以才会如手中这副一般几乎要散架。
“这是……武陵蛮的竹甲,你们是如何寻来的?”甘宁摇头苦笑,真真不敢相信,这东西被牵招如此用来,竟是将沙摩柯上万武陵蛮兵惊走了。
“在大营前军存放辎重之地寻到的。藏得很是隐秘,八成是蔡中那厮见武陵蛮所用竹甲防御力不错,造价又极低廉,才着人仿造的!只是未得机要,做出的东西根本不能像是武陵蛮的桐油竹甲一般可挡刀枪,最起码难挡某家弟兄一刀之威!”此战得牵招之计才会有如此战果,己方除了几个被别了马腿摔伤的几人之外,不死一人,而对方溃散不说,还吓走了近一万武陵蛮兵。因而牵招在说起来时,死活掩饰不住脸上得意洋洋的神色。
“哼!算你走运!”甘宁其实也是极佩服牵招在战场上肯动脑子,看来当年白马义从摆在先登营手中并不冤枉,只是佩服归佩服,但见牵招这幅得志便猖狂,迫不及待的以相救之名来自己面前显摆的态度,让甘宁忍不住就想往牵招脸上泼上几盆凉水。
“呦呵,贼头儿还不服啊!那成!这场虽然某占了上风,但杀伤其实并不多,难以见你我本事!且再容你赖皮一回!”牵招浑不在意甘宁的“态度”,颇有些趾高气扬的说道:“此番蔡中既败,又放了沙摩柯的鸽子,必然不会原路返回,肯定要逃往庐江,渡江回援江陵!贼头儿,你可敢同某一同去主公面前请命,讨个左右先锋来,咱们再较量一方,这回不比计谋,只比杀敌勇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