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将令的下达,使得整个豫章城中东门一部的兵士皆动了起来。原本因为此处靠近秦旭本营所在,尽管是程普、黄盖、韩当等对周瑜不怎么上眼的孙氏老将,也是出奇一致的在东门布下了相对较多的兵力,就是为了防备秦旭极有可能接下来会全力攻城的行动。但是现在,这些已经顾不得了。
豫章西南两门的战事,虽然周瑜未曾亲见,但也隔着老远便能听到那震天的厮杀声,和之前足令豫章守兵大意了的佯攻之势,大相迥异。而本是作为守城利器,囤积了大量的羽箭的强弓劲弩,也因为现在青州兵、丹阳兵没留神自一开始便同豫章兵士混杂在了一起,而失去了功用。尽管周瑜做想做的就是狠下心来下令无差别的射杀,至少可以对此番孤军深入,几乎无甚兵源补充的秦旭大军造成相当的杀伤,足有极大的希望能缓解豫章的危局。可这毕竟干系太大了,若是孙策在此,或许还能搏一个壮士断腕的“美名”,可换做了他周瑜,不说豫章兵将大部亲眷皆在郡中,这样做很有可能会令自己在豫章五县受千夫所指而无立锥之地,就是孙氏军势中那几位老将,也绝对不会允许。就算是强令做了,最有可能的下场,便是现被程普等人生撕了。
一股股的无力感觉,让本是天资绝顶、智计超绝的周瑜一时间也没有了好办法,不得已之下,也只能兵行险招,赌一赌秦旭顾忌豫章东门兵众而不敢强攻,或是其本身就也是以身作饵,钓住东门守军,而给另外两支军势尽可能的减少阻力。若是前者,周瑜这一险招,没准还真能奏效。毕竟东门处虽然也失了瓮城,但毕竟聚集了豫章城三分之一还多的战兵,足足有近一万人之多,周瑜自衬若是自己站在秦旭的位置上。也绝不会在已有奇计的境况下,再选择伐兵的下策。
但倘若是后者,那才是周瑜心中最不愿意接受的。因为若是如彼,就算是此番抽调了东门守军侥幸解了西南两门之危而来不及回援的话,将要面对的,便将会是仅仅数百撑场面的兵士要对上秦旭一万精兵的局面,下场周瑜甚至连想都不愿去想。
“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难道不怕军法严厉么!”周瑜心中已经有了准备,摇摇头,仿佛要将所有的忧虑甩出去,厉声对还在身边候命的兵士喝道。
“诺!”或许是之前周瑜突然施展出的杀伐果断。实在难以让人同之前那有着“曲有误周郎顾”之名的尔雅之士重合起来,以至于直到周瑜灼灼眼神逼视时,传令兵士才仿佛缓过神来,急忙应诺而去。
“去,在城墙之上摆下琴榻。焚上香盏,某要去同那秦某人会会面!”周瑜在四轮车上强撑起身子,尽量让自己站的直一些,吩咐书童说道。
“先生,人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眼下主公不在,豫章以您为首。这般用险,倘若那秦贼察觉,您……这……”书童直接傻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周瑜。孙策退守豫章不久,豫章“城建”也未完全,东门城墙虽几经修葺。但毕竟也只有三丈余高,只需对面秦旭军阵中有神箭手在,说不得一箭就能要了周瑜的性命。书童久随周瑜,深知一些秘闻,自家这位主上素来虽屡有行奇用险之谋。但生性最为谨慎,凡动兵用武,无不思虑周全再有动作,这才在保全当初不过千人的孙氏军势,成就了孙策犹如狂风扫落叶,横扫江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威名。而周瑜现在竟然被逼到了要以身犯险的地步,足可见局势已经危急到了何等地步。
“唔!你跟在某的身边,倒是学了几分见识。哈,你说的不错,近万兵士调动,又怎么会瞒过近在咫尺的秦贼。罢了,你着人再传我军令,在兵士离开之后,倘东门有动静,便大开城门,派留下的兵士于靠近东门的民房隐蔽之处,多布旌旗,再于逆光处铺上些铜镜。”周瑜止住书童想要再劝下去的话,本是苍白的脸色上,诡异的出现了几分红晕,就连精神也好了许多,站直了身子,大声吩咐说道。
“诺!”虽然不明白周瑜这些奇怪的要求究竟有什么用处,但见周瑜开了口,书童也只能领命而去。却未曾发觉,身后发出如往常一般剧烈咳嗽之声的周瑜,捂着嘴的手帕上,呕出来的血,已是深了不少颜色。
“秦将军,曹将军、郝校尉着人来报,彼部所率兵士,已是成功占据了豫章西南两门之处,只是孙贼兵势战力不俗,且似有增兵之势,一时间轻易不得而下,特来向将军请计。”根据哨骑的描述,豫章东门处,在经过一开始的猛攻夺下瓮城之后,许是因为周瑜在的原因,守军很快便组织了几乎不计损耗的箭雨阻挡,令秦旭本部兵士难以再近寸余之地。而也正如周瑜所料想的那般,虽然零星的进攻仍旧在继续,但无论是频率还是强度,都大大的减缓了下来,最后直接就无视东门守兵一般,就地休整了起来,直到城中炮响,西南两门变式突生,才又列好了阵势,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来,却又偏偏引而不发,若不是周瑜用险,说不得还真就将东门守兵死死拖住。
“东门处可有动静?”秦旭对青州兵加丹阳兵的组合,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带兵大将只是历史上因为偷袭夏侯惇才留下寥寥数笔的曹性,以及大器晚成的郝昭,但以有心算无心,对上韩当程普,以及刚刚因为“天火流星(和谐代替)”而导致兵心不稳的豫章守兵,秦旭还是颇有信心的。
“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