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一声说的这两种病在尉勉的脑袋里都没有任何概念。
“严重吗?”尉勉试探性的问。
“在里面抢救了两个半小时你说严重吗?!”医生反问到。
“有生命危险吗?”尉勉再问,语气明显比先前弱了很多。
“这个我现在也说不准,先留院观察吧,脑膜炎和肺炎都特别容易感染,虽然她现在还没有感染的症状,但是她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我也不保证她能不能撑得住。”
“那如果好了之后会痊愈吗?”尉勉也不敢相信,此时的自己竟然如此镇定。
“这个也不好说,后遗症那些说不准,但是肺炎和脑膜炎都特别容易复发,就算这次好了,以后只要一感冒发烧稍不注意就会复发,而且还会很严重。”
尉勉不再问,也不知道还应该问些什么,只是绕到了彻夜身旁。
“把她送进病房吧”,医生先对护士说,再对尉勉说,“你好好守着她,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即叫我们。”
尉勉跟着护士一同将彻夜推进了病房,看着护士将一台台机器和彻夜的身体链接起来时,他的心都快被揉碎了。
护士离开后,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尉勉和彻夜两个人。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可病房里却并不安静,各种机器的响声此起彼伏,同时,还有在呼吸器帮助下彻夜那浓重的鼻息声。
尉勉记得很清楚,他上一次面对这样的状况时,还是在自己十岁那年。
那年他的父亲去国外谈生意,却在从机场回家的路上遭遇了车祸,从此与他和他妈妈天人两隔。
亲眼看见父亲在自己眼前停止了心跳,从那以后尉勉就特别抗拒医院,更加抗拒医院的病房,好在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因为各种事情不得不出现在医院的病房。
而今天,是他从那以后第一次再踏入病房,这也是他生平第二次。
如果说尉勉这两次都是为了自己最爱的人,其实一点也不为过。早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尉勉就已经把彻夜当做是他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但也同样是在医院这样的环境中,尉勉的心里其实特别的不安。
当年的时候,他父亲出的那场车祸说实话并不是特别严重,送到医院来一声立马给他父亲做了手术,手术也很成功,基本上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可就在所有人以为他父亲出院指日可待的时候,他父亲却以为手术后的并发症而失去了生命。
所以当医生刚才说彻夜需要留院观察的时候,尉勉虽然看起来很镇定,但那却是他表达心冷的一种方式。
就像刚才在急症室门口一样,他特别害怕那种等待的过程,更害怕在医院里的这种等待。
在他的意识里,只要彻夜一天没有痊愈回家,她就一天不会和“脱离生命危险”这几个字摆脱联系。
尉勉坐在彻夜身边,双手合十抵在额头上,埋着脑袋,心里特别没有底。
他不敢抬头去看彻夜,他怕一抬头就会看到彻夜那张苍白甚至是惨白的容颜。
医生说彻夜在水里面泡了一个小时左右,而他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这么晚了她不睡觉还在浴室里做什么?
尉勉根本就没有办法想象彻夜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的这几个小时里究竟是怎样度过了的,他更不知道彻夜在被水泡之前就已经发了高烧,还不知道她是怎样发的高烧。
尉勉此时特别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和彻夜吵架,为什么吵了架之后还要和她冷战,为什么冷战之后还完全不管她。
最让尉勉心痛的,还是彻夜那个没有上锁的房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