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闭着眼轻叹一声,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同一时间,汴京之外的一间宅子里,宁慈已经被捆绑了很久。手脚算麻的歪在地上,让她很是难受。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来了动静。

宁慈转过头,门被推开了,外面一片夜色深沉,进来的人一身玄色练装,手里拿着两只瓷碗,一只里面装着水,另一只里面放着一个馒头。那人进来也不说话,随手就解了宁慈身上的绳索。宁慈也别说逃跑,就她现在的酸麻程度,就算是站起来也会跌倒。

有力气才有逃跑的可能。

等到人出去了,这间书房布置的屋子又剩下她一个人。宁慈摸出了她挂在手间的镯子,试了试水,那水没有毒,而后又试了试馒头,也没有毒。她这才飞快的抓起馒头和水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观察着这间房子。

她记得她是从一个黑暗潮湿的地方到这里来的,那一定不是错觉。可是透过窗户望出去,这里像是一片荒郊野外。那么解释就只有一个——这个房间里肯定有暗道!

宁慈笃定了想法,顿时精神百倍。她飞快的吃完喝完,从头上拔下了小鱼儿为她打得那把银簪花,藏在了袖子里。

刚刚做完这些,外面就又传来了动静。

云霄川的声音宁慈已经很熟悉,可当她细耳一听,身子不禁僵了僵——她怎么会来了!?

屋子的大门被推开,云霄川笑着将一身简单打扮的景王妃请了进来。

景王妃的神色还有些不耐烦,好像是在追问什么,可是当她见到房屋中的宁慈时,整个人都惊住了。

云霄川把景王妃请了进来:“王妃,可还满意?”

景王妃自然是目睹了晚上发生的那一切,她去请宁慈迎战,的的确确是为了大周的颜面,可这并不代表她接受了她,云霄川说过,她爬得越高,就会跌得越惨,所以她不介意帮她一把。可是……可是今晚小鱼儿不见得时候,她隐隐猜到兴许是云霄川动手了,她想这个女人终于能死了,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没过多久,江承烨便抱着宁慈和小鱼儿回王府了。

云霄川让她留在宫中一晚,她又随着他来到了这里。她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除去宁慈,她对江承烨的影响越大,凭借着她和宁慈间的过节,可想而知往后的日子该有多难过。

景王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扇门里,竟然还有一个宁慈。

“云霄川,你到底搞什么名堂!?”景王妃的神色中有了一丝警惕。

云霄川笑了笑:“王妃,这难道还不明显吗?如今往后,你大可不必再担心府中的那位儿媳妇会离间你们母子的感情。且咱家答应过你,终有一日,会让你亲手杀了宁慈,如今不是带您来实现咱家的诺言吗?”

云霄川说着,已经亮出了一把匕首。

匕首透着寒光,让宁慈看的退后一步。

景王妃狠狠地输了两口气,只是稍作犹豫便伸手拿住了拿把刀。

云霄川的笑容越发深陷,他甚至推开到一边,打开门站在了门口,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王妃,待处决了您的心头之患,跟奴才说一声就好。”说着,就这样出了门口,将这里留给了她们二人。

景王妃并没有惊慌害怕,她到底是将门出身,即便这些年养尊处优了些,但比起一般的千金小姐皇族贵妇,还是要强上许多。且在她心底,也并不希望当着一个外人的面杀人。加之宁慈被下过mí_yào,身上还挂着绳索,相比已经被捆了一些时候,神色中有疲惫,这样权衡之下,景王妃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

“你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跟了承烨,又让他对你那般死心塌地!”景王妃拿着匕首,上前了一步。

“慢着。”宁慈的目光渐渐的沉静下来,眼神中毫无惧色,甚至平静的喊出了声。

景王妃的动作一滞,可也只是那一瞬,她眼中凶相毕露,扬起匕首就冲着宁慈刺了过去!

“砰”的一声,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小石子打飞了景王妃的刀刃,她的手劲一松,半段刀刃被她直直的捅进了一旁的木桌里,发出一声沉响。

景王妃一脸不可思议的望向石子飞来的方向,见到的却是一脸阴沉的云霄川。她转头望向宁慈,话却是对着云霄川说的:“你搞什么鬼?”

“您难道看不出来吗?”宁慈淡淡的出声,她忽然伸出手,松开了五指。那银簪花顺势掉在地上,发出铿锵响声,“他不会让你杀了我,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希望你在杀我的时候,被我奋力反抗而误杀。”

宁慈淡淡的道出这个真相,云霄川阴沉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

宁慈承认,这个阉人当真是极擅长和人玩心理战术。她从前还在东桥镇的时候,曾和连城煜一起谈及过几起富商被绑架的案子。那时候连城煜告诉过她,一旦绑架一个人,绑匪第一件事情要做的,就是除去人质身上所有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

可是她呢?从醒过来开始,首饰衣裳丝毫无恙,如果说是云霄川忘记了不够缜密,她打死也不信。方才那个送饭的人在她吃完之后连绑都没把她绑起来,还能让她顺利的把簪子当作武器藏起来,由此可见,这些都是云霄川默许的。他要的,就是她的反抗。

他把她已经被替代的消息告诉她,让她出离愤怒,又把景王妃请了来,挑起了两人之间的矛盾战火,终于让景王妃起了杀心。

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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