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姓孙,已经伺候了王妃许多年,当年的事情,她也是晓得的,见到景王妃愁眉不展,老嬷嬷劝慰道:“当年怎么能全怪王妃您呢,您看,世子虽然出走多日,可最终还不是回来了吗,娘娘,装模作样一日两日不难,要装上三年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世子为人的确是谦虚低调,又像王爷说的那样本事过人,难得的是无论从前怎么样,回了王府之后便从没有总是挂在嘴上,是个明白人。虽然不晓得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但这品性应当还没有坏。老奴跟着王妃多年,也算是见识过不少人,老奴倒觉得,世子之所以回王府,其实看重的还是王妃您和宁王。”
孙嬷嬷的一席话毫无疑问的说到了景王妃的心窝里,她似乎是轻叹了一声,明媚的双眼微阖:“但愿吧。”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景王妃的眉宇间多了些忧愁,“原本我也是想着让承烨回来后安安心心的为以后做打算,可也不晓得是怎的,他近日竟总是跟我说着要离开的话,实在是让我头疼,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已经把他牵绊住了?”
孙嬷嬷笑着摇头:“只怕世子是故意说给您和王爷听的,他这么多年没有你们的疼爱,心中多少觉得酸楚,想要多博得些关心,也无可厚非,这王府就是世子以后的家,他还能去哪里?”
景王妃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很快她又摇摇头,不晓得是在想些什么。
孙嬷嬷将景王妃服侍着休息下了,这才转身出了卧房,又重新回到了绣房里,她对做冬衣的师父多嘱咐了几句,无非是让他们多加些料子在里头,得让世子爷穿着舒服些。绣房里不少都是跟着师父学徒的年轻绣娘,听到“世子爷”三个字,一张脸瞬间就红了,低头做面料的刺绣时也越发的用心。
孙嬷嬷吩咐完了,心里还是不放心,特意到江承烨的院子走了一遭,听来的却是世子爷已经不在府中的消息。
江承烨的确不在王府,他回来之后在自己的院子里关了几日,总算能从离开何家村的不适中缓冲过来,一面有些惊讶自己竟然已经对那个地方的适应程度已经到了像是离开了家一样的地步,一面想着既然回来了,趁着还没离开,有些人还是要见一见的。
犹记得当初领兵上战场,是先帝驾崩之后,新帝未登基以前。虽然江承烨对江煦阳谈不上有多热情,但江煦阳救了他一命是事实,而他也的确当江煦阳是兄弟。只是没想到,他不过离开汴京几个月,再回来时,新帝已经登基,六皇子也成为了六王爷,封号端闵。
江承烨的马停在汴京城偏僻的城西,他记得从前六皇子的府邸是十分金碧辉煌的,可如今入眼的宅子实在旧的很,比那皇子府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空荡荡的朱红大门前连一个守门的都没有,江承烨跳下马往里面走,却发现进门之后所见之境竟也是十分清幽雅致的,他一路往里走,终于瞧见了两个侍婢。
两人手中捧着盆景,正要去后花园,见到江承烨,两人都红着脸行礼,之后带着江承烨去了后花园。
这宅子旧是旧了点,好在宽敞又雅致,江承烨还未从加上那头越过来,就已经听到了江煦阳咋咋呼呼的声音。
“嗷嗷嗷啊!它怎么挠人啊!不是说温顺可爱惹人怜吗!”是江煦阳的声音。
“王、王爷……这、这已经是最温顺的了……”
“胡说八道!你、你、你!把它爪子上的指甲给我剪了!”
江承烨终于从假山一侧越过来,立马瞧见了花园中的江煦阳将两只伤痕累累的手缩在背后,如临大敌的看着被三个人按在地上的猫。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江煦阳转过头来,一眼就瞧见了穿的十分寒酸的江承烨,他本能的咧嘴一笑准备给兄弟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在这之前,他似乎就先想到了什么,笑容没有了,惊喜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瞪着双目的愤怒,他把面前的三个人扫开,指着地上那只砖头大的猫厉声道:“翠翠,挠他!”
翠翠……江承烨的嘴角抽了抽,目光落在那只叫翠翠的猫身上,这只猫似乎出生还没多久,可怜巴巴的缩在那里向江承烨投来了凄楚的目光,江承烨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还没开口,就听到江煦阳愤怒的质问声:“好你个江承烨!你还有脸来见我!”
似乎是因为江煦阳的怒吼,那只小猫越发瑟缩,江承烨瞅了瞅它,道:“这个东西你是哪里弄来的?”
江煦阳看着地上那只猫,似乎是笑了笑:“前段日子皇上赏的,听说是从什么恒罗带来的,不就是一只猫嘛,我倒是没瞧出有什么不同的。”
江承烨又扫了一眼那只可怜兮兮的“猫”,淡淡道:“这不是猫,这是猞猁。”
啊?江煦阳不出意料的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看看江承烨,又看看那只猫:“什么猞猁?”
江承烨蹲下身去抚摸它,可它似乎害怕的很,一个劲儿的往后缩,江承烨收回手,继续道:“它叫猞猁,栖息生境多样,耐饥性强,以鼠类兔肉为食。小的时候的确长得像猫,但等它长大,就会变得比猫大上很多。和猫最明显的标志就是耳朵上有两撮比较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