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羽跟着出门,见外面飘着雪,伸手替她戴上了风帽,“先前给你嘱咐的,可记下了。”
每次她跟这里的人碰了面,多多少少都会闹出些乱子来,这一回在这样的场合,他只希望可以平平安安地进宫,平平安安地出宫,千万别再闹出什么事儿来才好。
“我没聋,记下了。”谢诩凰没好气地说道。
马车进了宫里,燕北羽先去了含章宫面圣,谢诩凰则是与宁嬷嬷等人去了后宫。
“宁嬷嬷,你代我去把给皇后和太子妃备的东西送过去吧,还有十公主的。”谢诩凰停下脚步道。
宁嬷嬷愣了愣,道,“这个……还是王妃亲自过去吧。”
她这言下之意,皇后和太子妃的东西让她这个奴才送过去,其它妃嫔的她亲自送过去,这可如何使得。
“想来她们也不怎么愿意见我,我去了不定又是吵起来,今天这样的日子我不想在宫里生事,所以还是避着不见为好。”谢诩凰浅笑道。
宁嬷嬷一听却又不好再反驳什么,王妃与皇后和太子妃确实是一见了面就都看对方不顺眼的,加之上回还有太子妃掌掴她的事,见了面还真是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今天这样的日子,若再惹出事儿来,皇上那边也不好交待。
“那还是奴婢代为送过去吧。”
“那就有劳宁嬷嬷了。”谢诩凰微向她颔首致谢。
宁嬷嬷与两名侍从带着东西离开,谢诩凰方才和晏西慢悠悠地往别处走,远远瞧见从西宫方向过来的一行人,于是上前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俞嫔娘娘。”
俞嫔一身宝蓝的宫装,大约是在皇宫里受了排挤,一副气冲冲的样子,见着她自然也没什么话,“原来是镇北王妃,听说前些日子被太子妃打了,不知如今伤可好了?”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这么久了自然也都好了。”谢诩凰笑语说罢,从晏西手里接过东西,道,“明凰初到大燕,若是有哪些事冒犯了俞嫔娘娘,今日除夕大喜,还望娘娘暂且不要计较,这份薄礼全当是明凰的心意了。”
俞嫔瞥了一眼她递过来的东西,半晌才接了过去,打开盒子一看她眼中瞬间满是惊喜,先前见皇后赏了太子妃一块儿红宝石,做出来的宝石钗很是精美,但她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本宫原就与公主没什么,又何来的计较。”
“娘娘说的是,这红宝石做戒指和发钗最是好了,只是不知道俞嫔娘娘喜欢什么样式,故而也没有自己让人帮你做,不过王爷先前倒是替我找了个手艺精湛的工匠,若是内务府做的不合娘娘心意,差人到府里说一声,本宫让人给你另做。”谢诩凰笑着说道。
俗话说拿人手短,俞嫔本就与她没什么大的过节,见她这般说自是笑语回道,“那就多谢王妃了,这会儿天怪冷的,不如到我那宝华楼坐坐?”
“不了,这还有几份东西要给其它几位娘娘送过去,只是先前听王爷说他刚替皇
上接了位皇贵妃娘娘入宫,我也不知是在哪个宫里。”谢诩凰一脸苦恼地说道。
俞嫔一听当即便沉下了脸色,摒退了自己的随从,四下望了望低声说道,“王妃还是不要去打听皇贵妃了,那个人一向神神秘秘的不出来,皇上连皇后都不许过问,从一回了宫里,皇上便天天都往她那里跑了,不知道是什么狐狸妖女了。”
“后宫里不是该雨露均沾,难不成就她一花独秀了?”谢诩凰一脸讶然道。
“可不是,从她进了宫里,别说是我们这些妃嫔了,便是皇后也难得再让皇上瞧上一眼了。”俞嫔说着,哀怨地叹了叹气。
“那她进宫几年了?”谢诩凰问道。
俞嫔想了想,道,“好像有七八年了,也不知怎么就突然冒出那么一个人,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的,可这宫里上下都没几个见过她是什么样,真是奇了怪了。”
谢诩凰听完一阵恍然,七八年前也正是霍家出了事,母亲病逝的时间,皇帝又这么把人藏于深宫,不许外人得见,恐怕那个是她当真没有认错。
“不过镇北王不是先前把人接回来的吗,他可是见过那狐媚子长得什么样?”俞嫔问道。
合宫上下,都敌不过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人,还被封了皇贵妃在宫里,这口气又如何咽得下去。
“倒没有细说,只是说与当年的霍夫人颇有些神似。”谢诩凰笑语道。
俞嫔一听脸色更是难看了,“你说的当真?”
“我也只是听王爷提过那么一句,你们没见过那皇贵妃,我又哪里有机会见得到。”谢诩凰笑语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当年皇上对霍家那样百般照顾,好几回我都撞上他看着霍夫人的眼神就有问题。”俞嫔似是恍然大悟,一手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喃喃自语道,“只是那时候霍夫人与霍元帅夫妻恩爱,儿女成双,我倒没有多想,如今想来……真真是可疑。”
谢诩凰听得阵阵心惊,却又不忍按捺着急切地心情,“可是,霍夫人不是已经病逝多年了吗?”
“当年霍夫人被太后接进宫里,不到两个月就说是病逝了,怎么入殓得我们也都不知道,霍夫人死了才一个月,皇帝就封了那位皇贵妃,这中间一定有什么猫腻。”俞嫔皱着眉道。
“霍夫人是烈士遗孀,娘娘切莫再说了,小心让人听了去招来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