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西掐着她的脖子,拖着她朝着霍府外面走,谢诩凰低声给她提示着外面的情况,以免她往外走的时候被人从背后偷袭了,好一番功夫终于才在燕北羽等人追赶中到了霍府的大门外。
燕北羽和右卫营的兵马顾忌着她有人质在手,都不敢冒然上前出手,眼睁睁地看着她挟持着镇北王妃上了马,逃之夭夭。
燕北羽快速地夺过一人手中的弓箭,迅速地搭箭拉弓瞄准着策马逃走的人,谢诩凰扭头回望的时候恰好看到,连忙伸手抓在晏西手臂上借力让自己换到了她身后,然而那本射向晏西的一箭也就生生扎在了她的后背上。
“小谢!”晏西察觉到背后的人猛地一震,便知出了事了。
谢诩凰咬牙忍痛,道,“快走,出城往东进山。”
这一箭在她身上也只是受伤罢了,晏西现在本就重伤在身,这一箭若是射在她的身上,只怕不死也会没了半条命。
晏西咬了咬苍白的唇,狠狠策马冲过长街往城外去了,直到进了东边的深山老林才勒马停了下来,将后背中箭的谢诩凰扶下马,“小谢,你怎么样?”
谢诩凰咬牙切齿地骂道,“姓燕下手还真是够狠的。”
还好,她反应快给她挡下了这一箭,虽然也受了伤,但却小心让这一箭射在了重要穴位以外的地方。
晏西忍着五脏六腑的阵阵痛楚,扶着她到隐秘处坐下,“我先给你把箭拔下来。”
谢诩凰咬牙制止了她的动作,道,“这里没有伤药,你是想让我也放血吗?”
且不说燕北羽他们很快会追过来,一个挟持她的人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还给她治伤,这不是太可疑了吗?
“可是……可是你后背全是血。”晏西看着她额头冷汗涔涔,紧张得慌了手脚。
谢诩凰扶着她的手朝着山里面走,一边走一边给她安排道,“没时间了,快走。”
她必须在燕北羽带人追赶过来之前,给晏西制造好逃脱的机会,而且她们两个的状况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奔逃了。
晏西强忍着内伤发作的痛楚,扶着她在山林间穿行,“我不该不听你的劝告的。”
若是她没有找上长孙晟,给他弄什么引灵,就不会招来这样祸事。
“现在还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谢诩凰扶着树喘了口气,说道,“再往前走不远,就会到沧江的一处悬崖,一会儿等他们的人追过来,我把你从那里推下去,你水性好从水里顺流到一里外的渔村,那边会有人在接应你,你跟着他们养几天伤,然后就说北齐有东西送过来,你去接应去了,过上几日伤好些再回来,以免被人瞧出了破绽。”
“可你一个人……”晏西不放心,这本是她捅的娄子,现在却要全扔给她自己躲起来。
方才若不是她及时折回来当了她的人质,恐怕她就真的要在燕北羽手里一命呜呼了。
“你留下来才是个麻烦,自己别在江里淹
死就行了。”谢诩凰一边跟她互相搀扶着走,一边数落道。
她知道晏西是好心,但现在她重伤在身,留在燕京也会惹人起疑,不如暂时找地方养好伤了再回来。
“燕北羽是大燕皇帝的心腹走狗,这一次分明就是他奉旨要把跟霍家有关的人和事给斩尽杀绝,咱们是该小心点他了。”晏西一想起方才在霍家旧宅惊险的一幕幕,对那个一向看起来好说话的镇北王不由多了几分忌惮。
“你内伤怎么样?”谢诩凰感觉到她扶着自己的手都在发冷,不由有些担心。
晏西从腰上的荷包里摸出药丸吞了下去,拍了拍胸口说道,“放心,来的时候我从九哥那里讹了很多保命的药,还撑得住。”
“一会儿江里落下去的地方水流湍急,到时候只能靠你自己了。”谢诩凰叮嘱道。
“知道了,要那么就被淹死了,我死了也会被自己气活了。”晏西笑语道。
两人好不容易到了江边的悬崖边,凛冽的江风吹得人衣衫猎猎,谢诩凰刚刚跟她确认好落水的地方,林子里已经传来了响动。
晏西捂着胸口装作内伤严重的样子,却还是拖着手里的人质,眼看着燕北羽和长孙晟带着一众右卫营的人马从林中围了过来,自己已然无路可退。
燕北羽看着被她拖在身边已经面色惨白的谢诩凰,不禁有些自责起来,原本那一箭是要射杀那个人的,没想到她竟然拿她挡了箭。
“你把镇北王妃放了,本宫会保你不死。”长孙晟上前道。
他还想要借助这个人达成心愿,自是不会让他丢了性命。
晏西望了望他,又望向一身杀气凛凛的燕北羽,冷笑道,“现在,恐怕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吧,要引灵是你来求的,现在竟是让我惹来杀身之祸。”
谢诩凰被她拖着往悬崖尽头退,退到了计划好的地方,她一咬牙狠狠地将身后的人一撞,致使晏西猝不及防地往悬崖下面倒去。
可是,自己那一下用力过猛,脚下一个踉跄也跟着向后倒去,坠向下方波涛汹涌的江流之中。
“诩凰!”
千钧一发之际,燕北羽飞快地冲过来抓住了她的手,才免于她跟着晏西一起掉下去。
刺骨的江风吹得人全身发冷,谢诩凰吃力地仰头望向抓住自己的人,扯出一丝感激的苍白笑意。
“别怕,我这就拉你上来。”燕北羽说着,咬牙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