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可怜为何意,只是却不愿在这个人面前承认。
他想要的一切,都让这个人得到了,他却来说可怜自己。
“朕只是想夺回原来的大周江山,也无意与你要争什么,可是你却欺人太甚,一步一步从朕身边夺走她,要置朕于死地。”燕北羽道。
他本也无意非要与他争个你死我活,只是他的出身,以及他所爱上的女人,他没有绝对权势,是无法保护自己,更无法保护她的。
权势对于谢承颢是一个人活着尊严,对于他是保护自己,保护所爱之人的工具,故而他并没有他那样的野心。
“嗬,你还真是仁心仁义呢,朕要是还有机会,可绝对不会再给你活路。”谢承颢毫不掩饰自己对于他的敌意。
他从来没有那么仁慈,也深知对于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不想处于被动被人算计,所以一向都是他先出手里对付别人。
只是,这一次是他坐上北齐王位以来,最为惨败的一次。
“但愿以后你还有那样的机会。”燕北羽平静说道。
谢承颢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你留在这里,应该不是要跟朕扯这些废话吧,有话就说,有屁就话,朕不想一直对着你这张脸,看不下去。”
他现在清瘦得那个样子,也真是够吓人。
燕北羽无奈地叹了叹气,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朕还是要感谢你这两年以来,在北齐对于他们母子三个的照顾。”
所以,在她向他提出那样的要求之后,他也没有太过反对,不管怎么样,他还能有机会能与他们团聚,也知道他们在北齐以来一直过得平安。
“真要感谢,那你倒是乖乖死了,把南楚和他们都让给朕啊。”谢承颢胡搅蛮缠道。
燕北羽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动气,微微笑了笑说道,“沅沅刚回来的时候,还几番说要见你这个爹爹的,虽然朕不乐意,但是若非你待她好,她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到底要废什么话,想感谢,那你把沅沅也直接送朕带回去算了。”谢承颢没好气地说道。
口口声声说着要谢他这两年给他养了儿子和女儿,可是什么好处都不给他,还说什么感谢。
他很清楚,这个人这是在跟他打人情牌,可是不得不说,在这样的时候,他还是不得不接受他这个人情牌。
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为了沅沅的事,就怕到时候他会搞什么鬼,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会让沅沅陷入更大的危险。
可是,不得不说,这个人是太了解他的心里的,若是以前他绝对是会从中谋取自己的利益,可是这一切,他却是实在不忍心让沅沅出事的。
即便,那是这个他恨之入骨的人的骨肉,他也不愿看到她有性命之忧。
燕北羽看着他沉默了好一阵,语声凝重地拜托道,“所以,我是真诚地想要拜托你,这次营救沅沅的事情上能高抬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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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朕,而是在说我。
不是以大楚皇帝的身份拜托他,而是沅沅的亲生父亲的身份来拜托他,楚楚出生仅仅活了几日就夭折了,这一直他们心头最深的痛楚。
好不容易,沅沅平安地成长到了这么大,若是因为这一次的事,她也有了什么意外,他这一生都无法再面对她,也不无原谅他自己。
他爱她,也爱他们的孩子,可是做为了一个丈夫,做为一个父亲,他为他们做的事情都太少了。
他让她在最痛心绝望的时候离开了他,他在她几近拼了性命生下那两个孩子的时候,竟都未曾在他们的身边,这是他一生的遗憾,亦是他拿一生的时间也无法弥补回来的。
谢承颢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了良久,应道,“别的事,朕也许会答应了会是反悔的,但是这件事,朕应了你了。”
他很清楚,这个人是有多痛恨自己的,可是在这个时候,竟然如此向他请求,可见也确实是紧张沅沅的安危的。
“多谢你了。”燕北羽微微躬身,诚声道。
“你也搞清楚,朕之所以答应这件事,不是因为你的拜托,是为了小诩凰和沅沅,在朕心里,沅沅也是朕的女儿,朕也不想看到她出事。”谢承颢冷哼道。
他只是不想看到沅沅出事,也不想看到她再痛苦绝望,若是针对这个人,他是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
“朕知道。”燕北羽道。
谢承颢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仅仅因为他的拜托,他痛恨他对于她和两个孩子的觊觎之心,可是这一刻,却也庆幸他多少是在意他们的,否则也不会答应他们这样的请求。
“该说的,你应该也已经说完了,可以滚蛋了吗?”谢承颢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他的敌意,这个人老在自己眼前晃,他总习惯性的有想宰了他的冲动。
燕北羽没有再多说,默然离开了,不一会儿看守的缇骑卫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件事,虽然也可以不向谢承颢打招呼就做安排,可是这个人太过危险,若是不事先有所勾通,真到了那个时候,谁也保不准他会干出些什么。
别的事情,他想要有什么动作倒也罢了,可是沅沅的事情不能出任何意外,所以这件事,他们必须得肯定这个人不会从中作梗。
他出了刑狱司,霍隽和龙靖澜已经离开去做安排了,谢诩凰还在外面等着,见他出来迎了上去。
“怎么这么久?”
她当然可以猜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