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真的死了,霍师姐必然也会伤心欲绝。
“这不是在山庄内,说话都仔细点。”老庄主温声训斥道。
“师公,还有方才高昌王带的那些护卫,好似身手非同一般。”另一名弟子道。
“对,我也感觉到了。”另一名年轻的弟子道。
虽然未曾交手,但真正的高手,就会不自然的散发压迫人的气息,对于他们这些常年习武之人,感觉最为灵敏。
“确实不是常人,你们也切莫去招惹。”老庄主叮嘱道。
“师公,那我们可以先去看缇骑卫那里的师兄师姐们吗?”
老庄主坐下抿了口茶,道,“出去不得生事,天黑之前回来。”
“是,师公。”几人拱手应声,喜笑颜开地离去了。
老庄主搁下茶盏,敛目静坐着,直到暮色时分,孙嬷嬷方才过来,“老庄主,陛下听说您来了,想请您过去一见。”
老庄主微笑起身,默然随着她出了门,前往燕北羽的寝居。
孙嬷嬷将他引到门外,打开了门道,“老庄主请。”
老庄主举步进了门,孙嬷嬷掩上门,默然在院内守着了。
老庄主进了内室,看着榻上面如枯槁的人确实是一副濒死之人的面相,可却感觉不到死去,那双眼睛比任何人都要锐利有神。
“有劳前辈你舟车劳顿来这一趟了。”燕北羽说着,便欲起身相迎。
“病情,确实比老夫预想的还要严重了。”老庄主说着,到榻边坐着探了探他的脉息,面色更加凝重了。
“可还有生机吗?”燕北羽问道。
老庄主沉默了半晌,方才收了给他把脉的手,“南楚与你都是身陷死局,至于有无生机,全在你自己,还非老夫所能决定。”
“诸方势力都要汇在这燕京城,等着朕驾崩的那一天,可是这陷于局中之人却不是朕。”燕北羽虚弱地笑了笑,说道。
“先前送来的那本内功心法,可有修习过?”老庄主询问道。
“难得这般清闲,自然也就多了时间研读它了,只是那内功心法除了用来打发时间,确实无甚用处。”燕北羽苦笑道。
原本以为,那本内功心法是可以用来稳住他伤势的,不过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老庄主也跟着笑了笑,伸手拿起搁在桌上的书,道,“目前来说,这上半卷也确实无甚用处。
“那前辈还赠于朕?”燕北羽不解道。
“它的用处,本就不在医治你的伤势。”老庄主含笑说道。
燕北羽看着眼前谈笑自如的人,莫名定了几分心神,虽然这一直以来自己并不甘心就此断送性命,但随着一天一天身体孱弱,自己也并未那般有着十足的把握了。
老庄主从袖内取了一页纸交给他,道,“这些日暂且不要听大夫开的药,先按这个方子吃吧。”
燕北羽接过瞧了一眼,虽然自己不精通医术,但也看得出来,这方子上虽然都是些补血补气的药,但对于他目前的病情是没什么益处的。/p
“以你自己的预料,你若死后,这燕京会是什么局面?”老庄主笑问道。
燕北羽冷然一笑,微弱着声音说道,“丞相庞宁必然想扶持储君把握朝政大权,而高昌又想借机除掉他,将南楚占为己有,而北齐……谢承颢一定会来参与其中,而不管是庞宁还是高昌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所以十之八/九这南楚的河山都落到北齐的手中。”
“这些人与北齐联手对付南楚,也一样会联手起来对付北齐。”老庄主道。
权势之争,从来都是利益至上的,这一点他早就看透了,所以也好些年前就已经远离这些,不愿卷入权谋之争。
“原本就是一盘散沙,即便一时能站在一条线上,总归还是先为自己的利益打算,这样的人联起手来,也不可能是谢承颢的对手。”燕北羽道。
谢承颢是玩弄权术的高手,又擅于揣测人心,那些人在谋算着什么,会干些什么,只怕他早就预料到了。
老庄主起身,将一只小小的锦盒放到榻上的小几上道,“虽然等了好些日子,这东西也总算取回来了。”
燕北羽看了一眼,伸手打开了锦盒,骇然道,“定魂珠!”
“先前隽儿离开,老夫便嘱咐了他此事,只是他费了好一番功夫从宛莛那里取来送出宫。”
老庄主将先前那本搁在一旁的内功心法放在锦盒边上,说道,“这本内功心法,不是医治你的病,而是定魂珠的用法。”
“定魂珠的用法?”燕北羽微微拧眉,定魂珠在自己身边多年,他也只是自己摸索出了他的用处。
“定魂珠,原是密宗圣物,后来被密宗弟子盗出流落在外,到了你手里也是一番机缘。”老庄幽幽叹道。
“前辈是说,我要可借定魂珠练这内功心法获得生机吗?”燕北羽道。
老庄主缓缓摇了摇头,道,“并不能。”
“那我又要它何用?”燕北羽道。
老庄主起身,微微叹息道,“你太过心急了,有些事需得静下心来,也需得有几分耐心,“陛下早些休息,老夫明日再过来。”
他并不想插手南楚的一,可却也实在可怜宛莛和隽儿两人,不得再回一趟燕京来。
尤其,方才在前厅还碰上了高昌所带的那些人,若是久留在燕京,只怕还得与当年的故人碰上面,自他离开密宗便不想再与那些人有往来了。
如今,因为这里的事,只怕免不得还得有交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