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诩凰朝不远处藏身的晏西指了指,又指了指高昌王离开的方向,然后自己尾随王子阚玺出了宫,宫中各处这两日也查了,并未特别安排人防守的地方,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东西放在了宫外某处。
她前脚刚出了王宫,便觉后面有人跟了过来,还不待她回过头去,后面的人已经走近了。
“你来干什么?”谢诩凰拧了拧眉,低声道。
“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把东西拿到?”燕北羽面无表情地说道。
谢诩凰抿了抿唇,低声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插手。”
“我有我的事,不想插手你的事。”燕北羽负手,一边走在她不远处,一边说道。
谢诩凰看了他一眼,此时也不是与他争执的时候,于是便也懒得再说了,一路跟着阚玺出了高昌城,眼见她去的方向竟然是曼陀山。
难道,另半的金曼陀种子在曼陀山上。
“那里,有人看守,没那么容易混进去。”燕北羽淡声提醒道。
高昌城并不大,如果没有找到金曼陀的种子之前,被人发现了行踪,很会通知王宫里的侍卫,到时就更加难以脱身了。
谢诩凰没有说话,心中默了一遍关于高昌的地图,紧跟着阚玺进了曼陀山的方向,但怕山上还有守卫的人,所以小心翼翼地不敢跟得太近。
燕北羽负手在她边上走着,相较于神色警惕的她,他倒显得如月下散步一般悠闲自在。
谢诩凰眼见阚玺进了一处山间的庄子,正欲拂开树林里的藤蔓追过去,却边上的燕北羽一把拉住了,“等等。”
她停下,仔细一看周围,才发现那些藤蔓看似没什么,可藤蔓上靠近树的地方都拴了铃挡,只要一碰上稍有动就会发现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对于功力高深的人,是很容易会察觉的。
“林子里肯定设有机关了,别走了。”燕北羽道。
不过,看来那金曼陀确实是被藏在这里了,原本从这附近路过,并未怎么在意这座建在山间的庄子,也就现在走近才发现,不过周围布有机关,还设有五行八卦的阵法,一不小心就会误入其中,成为瓮中之鳖。
谢诩凰看了看周围,靠近庄子附近的从林看似平常,其中确实暗藏玄机,自己心太急了,竟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守在这里的人,怕是非同寻常。”
“那就一会儿从正路走。”燕北羽靠着树干,瞥了一眼庄子的方向。
谢诩凰望了望她,现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不过得等到阚玺从里面出来,然后再进去,毕竟少一个人,少一个对手,她拿到金曼陀也更有把握些。
只是,阚玺好一会儿没有出来,两个人在月色下的树林里,难免有些尴尬。
因着方才赴宴,故而穿得比较正式,为了出来方便行走
,所以外面的袍子和裙衫脱了,大约是生产之后身体比之以前愈发畏寒了,一阵风寒不由微微打了个寒颤。
燕北羽瞥了一眼,将自己的外袍要给她披上,却被她伸手挡住了,然后将袍子递给她,“给。”
谢诩凰看了一眼,没有言语,也没有伸手去接。
“一件衣服而已,我能把你怎么了?”燕北羽沉声道。
是不是,如今连他的关心,也成了多余。
“谢谢。”谢诩凰接过去,拢在了自己身上。
“荷包里,是谁的头发?”燕北羽问道。
“能告诉你的时候,你会知道的。”谢诩凰盯着庄子入口的方向,低声说道。
燕北羽抿了抿唇,也知道她那个执拗的性子,所以也没有再多加追问下去,她既说出了这番话,想必将来还是会设法让他知道的。
他低头瞥了一眼她的手,这几日也有注意到,虽然看似是好了,有两根手指似乎因为筋脉损伤,总有些不甚灵巧。
当初原以为那是会刺到自己手的,那个境况下是下了狠劲的,所以伤得自然不会轻。
“手伤……好了吗?”
“嗯。”谢诩凰轻声应了应。
手掌被刺穿了,又伤及到筋脉,医治了许久才恢复过来的,虽然还有两手指不是特别灵活,但并不影响日常生活。
“为什么在北齐,从来没有露面。”燕北羽问道。
这件事,看似是很平常的,但他却总隐隐觉得是有什么事,一个人在一处宫殿内,一年多足不出户,这难免有些怪异。
“没什么事需要出来。”谢诩凰别开头,借着夜色的掩藏,没有让她看到自己眼中那一瞬的惊愕和慌乱。
她如何能告诉他,为了掩人耳目生下璟儿和沅沅,她一直在孤岛上生活。
自己出来已经好多天了,那两个孩子才刚刚断了奶,也不知道如今在那里怎么样。
燕北羽侧头看着他,说道,“凤凰,我还能信你吗?”
谢诩凰沉默着没有出声。
“你说你有必须回去的理由,你说,朕到底要不要放你回去?”燕北羽道。
如果,她又骗了他,错过这一次的机会,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多久,才能扳倒谢承颢把她带回去。
可是,她说自己不要将她逼上绝路,那一刻她看到了她眼中的惊惧。
霍隽在北齐,这是她无法置之不顾的亲人,他可以只为自己将她强行带回南楚,但因此让霍隽在北齐遭遇任何不测,她亦会恨他一辈子。
虽然霍家的惨剧非他所愿,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