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承祖退了出去,万里这和带着宫人进来伺侯,给他换了热的茶水,问道,“王上,除夕夜宴的事,几位贵妃娘娘都安排妥当了,让奴才来问问你还要不要再安排别的。”
“先前那个跳细腰舞的舞姬不错,让她夜宴也得上场。”谢承颢道。
“是。”万里应道。
“前几天喝的那新酿的桃花酒不错,到时候朕要喝那个。”谢承颢想了想,又道。
万里垂着应道,“是,奴才一会儿就去吩咐内务府换。”
“对了,到时候让大伙都穿漂亮点。”谢承颢笑嘻嘻地说道。
万里早已对这个一向的古怪脾气习惯了,故而也都一一应下,吩咐了人去传话照办。
另一边,晏西进了密道,一路小跑着到了岛上,那宝珠和罗兰正忙着把岛上挂满了灯笼,谢诩凰兄妹两个也在帮忙。
“看惯了你坐在椅子上,这么一站起来,还真是看不习惯。”晏西瞅了瞅树下身形修长的男人,玉树临风大约就是形容这样的人的。
“姓晏的,你这三天两头地往这里跑,到底是何居心啊?”那宝珠瞥了她一眼,又望了望一旁帮着挂灯笼的霍隽。
“收起你的下流想法,九哥又不在,府里又没人,谢承颢那厮一天不是忙政事,就是陪着他那些美人嫔妃饮食作乐,我能来的不就只有这里了?”晏西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道。
这臭丫头,竟然敢怀疑她是宵想霍隽,脑子生锈了吧。
她承认霍隽是姿色不错,且也为人随和,比她那不近人情的九哥要可爱多了,可那里龙靖澜的男人,她能随便勾搭吗?
真有那心,也没那胆子,就算龙靖澜现在已经不在了,她都怕会从棺材里蹦出来要她的命。
“我量你也没那贼胆。”那宝珠哼道。
晏西撇了撇嘴,不愿再跟她说话,跑到了谢诩凰跟前,道,“小谢,有南楚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谢诩凰侧头看了她一眼,道,“你爱说不说。”
“听说南楚大军,一月之内连下三关五城,已经打到锦州了,你说姓燕的是不是发疯了?”晏西跟在她身后,嘀嘀咕咕说道。
谢诩凰正在取灯笼,手指却一下被灯笼上的竹刺破了,不动声色地背对着众人将手指蜷进掌手握着,另一只手将灯笼递给了罗兰。
她没有向晏西再追问什么,只是默然做着自己的事,甚至没有显露一丝欣喜或是难过的神情。
霍隽听了却有些讶异,大燕的汜水关和仙霞关是父帅亲自督造的,几可誉为天下最难攻克的两道天险之关,南楚的大军竟然仅仅一个月就已经攻下汜水关打到锦州了。
从汜水关到锦州,便是快马骑行也八/九天的路程,何况庞大的军队,还要一路拿下两座关口五座城池,便是他自己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得手了,看来这个南楚皇帝……还真是不一般的将才。
汜水关和仙霞关一破,大燕若无可以与之匹敌的将帅之才,只怕唯唯有节节败退了。
“你不知道,刚才谢承颢接到消息,脸都快绿了。”晏西幸灾乐祸地说道。
“怎么南楚打了胜仗,你这个北齐人这么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叛变了呢。”那宝珠瞥了她一眼哼道。
“放屁,我们晏家地北齐忠心耿耿可照日月,不过看到谢承颢那厮恼火的样子,我就心情好得不得了。”晏西得意洋洋地说道。
谁让他一向就以为自己聪明能算计人,现在好了,把那姓燕的惹毛了,这一个月就能从汜水关打到锦州附近,那将来挥军北伐,杀到中都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不过她还真是有点为北齐担心了。
谢承颢纵然有狼子野心,可那燕北羽也不见得就没有,南楚和北齐免不得会有生死之争的那一天。
“快挂完了,我去看看厨房午膳备好了没有。”谢诩凰说罢,先离开去了后园,转过拐角低头看了看指尖细小的伤口,默然擦去了沁出的血。
不知怎的,晏西那番南楚大捷的消息告诉好,当心头浮现起日夜奔波在战火之中的那个
人,却生不出半分喜悦来。
一转眼,都快到过年了,他曾说希望每一年都能一起过,如今却也天各一方了。
除夕那日,晏西参加宫宴没多久,便又提着酒从密道遛了过来,一进门便热情给一桌人斟了酒,“这是宫里新进英的桃花酿,我偷偷从前面顺手牵羊来的。”
“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那宝珠扫了一眼不请正来的人,没好气地道。
霍将军有伤在身,谢姐姐又怀孕,她和罗兰不沾酒的,这人提着来干嘛。
晏西悻悻地自己喝了一杯,朝后面的仆人道,“给我添双筷子。”
“你不在宫里吃那些山珍海味,跑这来凑的什么热闹?”谢诩凰笑问道,这个时候宫里应该正是热闹的时候。
“那里太意思了,尽是些忙着给谢承颢那厮拍马屁的官员妃嫔,把他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听得我都要吐了。”晏西毫不客气地数落道。
“你们那北齐王,一看就不是个正常人,一男的一天穿得比女人还花枝招展,太吓人了。”那宝珠难得跟她有了共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