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抿唇听着,沉默了半晌说道,“外面已经贴出了皇榜,说镇北王妃刺杀皇帝,杀害了上阳郡主,三天后将你们处斩。”
“这老匹夫还真是会算计,把假郡主杀了,再把一切罪名推到我们身上,让大燕上下的百姓都对小谢,对北齐恨之入骨。”晏西咬牙恨恨道。
“我已经让人快马送信回北齐,可是仅三天时间,只怕信都送不到谢承颢手里,留在燕京的加起来,怕也不一定能求你们出来。”晏九微拧着眉头说道。
晏西恨恨地捶了捶墙,突地想起了一个人,连忙道,“九哥,你去找龙靖澜,把这一切都告诉她,她一定帮你救人的。”
“缇骑卫?”
“是,龙靖澜早就知道小谢的身份的,暗中帮了我们几次了,我之前已经暗中通知过她,这两日也该回京了。”晏西道。
天机阁的人靠不住了,现在能帮她们的只有龙靖澜。
“可即便如此,我们要从燕京回到中都,一路都是大燕的领土,也没有那么容易。”晏九叹了叹气道。
“那也总比在这里等死要好,我可不想死在那个老匹夫手里。”晏西道。
晏九望了望外面,道,“我去看看她,你自己小心。”
晏西点了点头,目送着他跟着应承祖离开。
“从大理寺把她们带出去,有多大的胜算。”晏九低声朝应承祖问道。
应承祖摇了摇并没有,低语道,“看到她们手脚拪着的玄铁链子吗,钥匙在宫里,只有行刑那日才会有人送过来,在此之前没有机会的。”
说话间,将人带到了关押谢诩凰的地方,朝牢门口的守卫使了眼色。
守卫打开了门,应承祖带着她进了里面,牢内的人一动不动地倒在冰冷的地上。
“诩凰?”晏九走近,蹲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是,背对着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正要再叫她,却看到自己脚边蔓延的血迹,顿时呼吸一紧将人扶了起来,这才看到她颈部和手腕都被什么东西给割开了,大约是割伤的东西不够锋利,伤口来来回回划了好几次,划得皮开肉绽。
应承祖一见,连忙出去道,“犯人自尽了,快叫大夫过来,皇上交待了不让人在行刑前死。”
外面的侍卫一听,连忙赶着出去叫人。
晏九一手捂着她脖子上的伤口,一手颤抖地摸索着自己身上药瓶,好半天才慌乱地找出要用的药,洒到了她的伤口上,撕着自己的衣服给她包上。
他给她手上的伤口上药,这才看到右手里拿着的石块,上面沾满了血迹,想必这就是她割伤自己的东西。
若不是
今天他过来了,怕是……她真就这样让自己在这冰冷的牢里,一身的流尽而亡了。
“诩凰,你看着我,你听我说,那不是你的罪,不是你的错……”他扶着她的头,哽咽地说道,“你答应我的,你会珍惜你这条命的,为什么就为那些人如此糟蹋自己的命?”
当年,刚救回她的时候,她也是这个样子,只是那时候她还有仇恨,也就凭着要报仇的信念支撑着一直走到了今天。
可是就在昨天,这唯一支撑着她活到今天的信念也崩溃了,她曾有多为自己身为霍家人而骄傲喜悦,如今就有多痛恨自己的存在。
那些真正造成这一切悲剧的人还好好活着,凭什么要她来承受这一切的痛苦。
他心疼地擦着她脸上沾着的血迹,早知会有今日,他就让她跟谢承颢做什么交易,回来报什么仇。
“晏公子,外面来人了,你该走了。”应承祖站在门口提醒道。
晏九小心地将扶着放倒在地,拿起了她一直紧握在手里的石块,朝身后的应承祖道,“一会儿把这牢里的尖锐东西都给收拾了,这两天她和晏西在这里就拜托你了。”
他要去找龙靖澜,要安排怎么救她们出来,怕是没有时间再过来的。
“我会照办的,快走吧。”应承祖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人声催促道。
晏九伸手理了理她散乱的头发,低声道,“再等两天,我一定救你出去,然后我们去出海,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这里。”
“晏公子……”应承祖着急叫道。
晏九不得不在他的一再催促中,起身不舍地离开了密牢,由应承祖寻了借口将他打发了出去。
他出了大理寺,摊开自己手看着带出来的那颗被血染红的石头,想到孤零零地关在那冰冷密牢里的人,心里一阵阵揪痛欲碎。
此时此刻,距离燕京两日路程的岐山镇,自雪花赶路回京的缇骑卫风尘仆仆地经过,看到有人在城门处张贴告示便停下打量了几眼。
“明凰公主谢诩凰……”一名缇骑卫在马上伸着脖子瞅着,一字一句地念出来。
她还没念完,龙靖澜已经跳下马,直接拨开众人将皇榜撕了下来。
“什么人,皇榜也敢撕。”贴榜的士兵追近前来。
马上一名缇骑卫一亮腰牌,冷然道,“滚。”
士兵一看是缇骑卫的人,立马灰溜溜地走了。
龙靖澜将皇榜一折,上马扔给边上的一人道,“你带着这个回折剑山庄,把它交给师公。”
她要是回京救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