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儿子提到了“爱”这个字眼,那许母即便行事刚硬,也不得不重新做一番思量了。
一来这个女人也许是那绝大多数的贪婪和愚蠢之外的极少数,许母自认是公正的人,不会不给她机会;
二来假使她就是那些绝大多数动机不良的女人中的一个,但她能让一向沉稳睿智的儿子谈到爱,想必是个相当有手段的人,自有一套方法笼络住儿子的心,如果真是这样,她就更不能贸然采取行动,否则便会伤了她们母子的情分,只有那些愚蠢的妈妈们才会采取强力手段,拆散一对“有**”,从而将儿子越推越远,她一向自诩聪明智慧,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出此下下策。
所以,她必须改变策略,而现今的当务之急,便是要了解这个女人。
思虑及此,许母便和缓了神色,主动放柔了身段,说道:“那你告诉我,她是什么人?妈妈也好帮你参详参详。”
其实经过了早上的事,许廷钧心里对林白苏是有气的,并且还气得不轻,但他也知道,他这辈子是放不下她了,不论发生什么事,两人总归是要在一起的,所以对于妈妈的提议,他想了想后便同意了,让妈妈早点了解一下未来的儿媳妇也好,当下便详细地介绍了一番林白苏的情况,尤其侧重赞美了她为人善良,厨艺了得,聪明有才华等优点,以便林白苏能在未来婆婆心里留下个好印象,只是对初遇之事闭口不提。
许母仔细记了林白苏的姓名,家庭和工作情况,但对其他内容则听得泛泛,她并不准备在只听一面之词的情况下,便做出结论。
母子俩闲聊一番,吃过午饭,许廷钧又稍坐了坐,便离开了,与往次不同,许母并未多番挽留,她还有要做的事,待儿子走后,她给任琦打了个电话。
出了十里锦,许廷钧烦乱的心绪有增无减,他打电话给汤柏,想约他喝一杯,结果汤柏说他正在“ze”,刚好。
“ze”是一家相当有格调的酒吧,地方不大,来人不多,也不凑热闹地挤在城市的中心地段,而是避居一隅,清清静静的,颇有些孤芳自赏的味道,这里的环境无关宣泄扰攘,只适合情绪静静地流淌,许廷钧极偏爱,常常来光顾,汤柏受他影响,也时常走动。
许廷钧赶到的时候,汤柏已经喝得有些熏熏然了,酒吧里照旧放着蓝调,错落有致的卡位上稀稀落落地坐了几个人,许廷钧在汤柏那桌的椅子上一坐,看着满桌的威士忌,招呼也没打,径自喝起酒来。
汤柏斜斜地坐着,手里摇摇晃晃地拿着一杯酒,醉酡酡,眼迷迷地盯着许廷钧看个不停,口齿不清地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许廷钧仰头,猛地一口灌下杯中酒,寂然半晌,才郁郁说道:“烦。”
汤柏嗤之以鼻,一把揽过他的肩头,问道:“你烦?你许廷钧还烦?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知足吧,兄弟!”
许廷钧闻言,苦涩地摇头,美人他是有,可惜这个美人身在曹营心在汉。
许廷钧晃晃头,甩掉心头的阴霾,转而问道:“汤柏,上次我拜托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关于秦朗的事,和林白苏遇袭一事一样,许廷钧一并拜托给了汤柏,只是这件事复杂些,所以结果出得慢些。
汤柏打了个酒嗝,“你说那件事?”他把酒杯往小木桌上一墩,双手抱着头,紧紧闭起眼睛,很是苦思暝想了一阵,片刻后,睁开眼睛说道:“现在……有点线索,他好像和秦伯雄有点关系。”
许廷钧立时神色大变,脱口问道:“当真?”
“嗯。”汤柏勉力打起精神,“我通过警局的关系,调了他的一些资料,目前来看是这样,不过……具体情况还有待进一步的查证。”
许廷钧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半晌无言,口中喃喃有词:“如果真是这样,那不就……”
说起这个秦伯雄,和许廷钧的父亲许世良渊源颇深,不过都已经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了,那时候许父尚在起家阶段。难道上一辈的恩怨果真要在下一辈解决吗?
许廷钧眉峰皱起,手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叩击着桌面,也罢,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见招拆招吧,他心中顿时生出了几分豪气。
此事有了些许眉目,许廷钧心里沉重稍减,他看着对面醉歪歪的汤柏,不禁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平时喝酒不是挺有分寸吗?”
汤柏此时整个人已经半伏在小木桌上,正抱着脑袋一脸愁眉不展,对许廷钧的问话充耳不闻。
许廷钧不耐烦,拿着空酒杯在汤柏面前墩个不停,一面嚷道:“和你说话呢!装什么傻?”
汤柏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那傻兮兮地模样在许廷钧看来,真是比白痴还白痴,只见他指着许廷钧,满嘴酒气地说道:“你先说你……为什么烦?”
许廷钧斟了杯酒,啜了一口,尔后才幽幽地说道:“白苏她……之前的一个同学回来了。”他神情中带着几分寂寥。
“哦……”汤柏拖长声音地说道,眯着眼睛直乐,幸灾乐祸地问道:“男同学吧?”
许廷钧翻了个白眼,恨恨地又喝了口酒。
汤柏见一猜即中,更来精神了,自己的烦心事也暂且抛下不管,只顾逗许廷钧找乐:“老**吧?”那副可恶的样子真是十足十的欠扁。
许廷钧“砰”的一声把酒杯撂在桌子上,对他怒目而视。
汤柏哈哈笑,“哎呀,许廷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