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叔说:“往回找,他们没有来到这个岔路口,就中途离开了道路。”
我们向来路搜索,果然在路边的壕沟里看到了砚台,还有一行马蹄踩踏的蹄印。
我们追入了路边的草地上。追过了十几米,看到前方有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掩映在茂盛的草丛中,如果不仔细看,是无法看到的。
沿着那条小道继续追。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片被磨穿的马蹄铁。
二师叔说:“不论是哪匹马的马蹄铁,这匹马都已经跑不快了,快走,赶在天黑前追上他们。”
又追了几里路,一道壕沟挡住了去路。壕沟很陡峭,马匹无法下去。
壕沟是南北走向,我们站在壕沟边,却发现向东边有马蹄印,向西边还有那蹄印。也就是说,有马匹向东边跑了,还有马匹向西边跑了。
会不会是追击的人兵分两路,围追堵截?这种可能不会有,追击神行太保的只有两个人,两个人在追击的时候,是不会分开的,分开只会让优势转化为劣势,相信这一点追击的人肯定明白。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四个人都下马滑入壕沟,把马放开,让马听天由命。追击的人这两匹马长期在一起,走向了和陌生的马完全不同的方向。
下壕沟。
壕沟深约二三十丈,我们抓着悬崖边的荒草树根,溜到了壕沟底。在这里,果然看到了人的脚印。
沿着脚印在阴森的沟底走了上百米,脚印突然消失了。
二师叔观察四周,他说:“就在这个山洞里。”
顺着二师叔的手指,我看到左边的山崖上有一个山洞,离地约有十尺。
我们侧耳聆听,听不到可疑的声音,就攀援着岩石,来到洞口,看到了一堆篝火,篝火边的山崖被烟火熏得乌黑。手掌探进篝火里,灰烬居然尚有余温。
二师叔说:“神行太保逃进了这个山洞里,追击的人点燃篝火,想要把他熏出来。”
我问:“神行太保现在呢?”
二师叔说:“不知道。”
我心中牵挂着神行太保的安危,尽管我和他没有说过一句话,尽管我和他只见过一面,然而,他是因为我们才遭遇风险,他的安全就是我的安慰,他的危险就是我的危机。
我跟着二师叔蹑手蹑脚地走进山洞中,发现山洞仅有几十米深,洞里空无一人,我们向上方寻找,抬头看去,突然发现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的蝙蝠倒挂在洞顶上,洞壁陡峭,没有任何可以攀援藏身的地方。
我们走到山洞口,二师叔从山岩上找到了一块灰色的布片。我们刚准备走出,突然空中响起了一连串的尖叫声,无数的蝙蝠像一片乌云一样压向我们。我们惊惶万状,从山洞口滚落到了山谷中。山谷中厚厚的荒草和艾蒿,遮没了躺倒的我们。
无数的蝙蝠像一片云在空中盘旋,过了一会儿,他们又飞回到了山洞里。
被蝙蝠噬咬的人,过不了几天就会死亡。民间一直认为,蝙蝠吸血,蝙蝠咬人后,吸光了人的血,人就会死亡。也是在几十年后,我才明白,蝙蝠身上带有狂犬病毒,它咬人一口,就将狂犬疫苗注人人体。被蝙蝠咬过的人,不是失血而死,而是中了狂犬病毒而死。
蝙蝠向我们发动进攻,也许是因为先前有人用烟熏过他们,它们这种长得异常丑陋的妖怪,把我们当成了那两个追击者。
被蝙蝠咬伤,要赶快打狂犬疫苗。
二师叔说:“神行太保还活着。”
我问:“你怎么知道。”
二师叔拿着手中一块灰色的布片说:“这是长袍上的布片,我们作相的都喜欢穿长袍,表示庄重典雅。这应该是神行太保长袍上的布片。这块布片挂在岩石上,但又不是岩石撕下来的,是神行太保故意撕下来,挂在岩石上。”
我问:“你怎么知道?”
二师叔说:“岩石撕下来的布片,是三角形;而手撕下来的布片,是方形。这块布片是方形,肯定是神行太保自己撕下来的。”
我问:“那他为什么要自己撕下布片,挂在岩石上。”
二师叔说:“为了将追击的人引入山洞中。”
我说:“是的,肯定是让蝙蝠吃了这些追击者。”
二师叔说:“不对,神行太保没有进山洞,他并不知道山洞里有无数的蝙蝠,他只是想把追击者引入山洞,为自己的逃跑赢得更多的时间。”
我对二师叔佩服得五体投地,我问:“二师叔,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二师叔说:“我们作相的,要独自闯荡江湖,察言观色,见微知著,早就练出了侦探的眼光和头脑。江湖险恶,稍有不慎就会死亡,其实侦探哪里有我们这么缜密的头脑。侦探只是在课堂里专业训练过,而我们却都是亲自在江湖中历练过的。度过了多少难关和风险,才有了这些宝贵的江湖经验。我们能够做到的,侦探不一定能够做到。你看神行太保这一路多厉害,每次在间不容发之际,都能够给我们留下标记,还能将追击者引到这个山洞口,神行太保所做的这些,侦探哪里做得到?”
听到二师叔一席话,我对我们这个行业有了前所未有的敬重。我问:“追击者为什么要在洞口点火,为什么不进山洞?”
二师叔说:“追击者不知道神行太保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他有枪没有,如果追击者贸然进洞搜索,那么神行太保在暗处,追击者在明处,追击者进来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