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这个做小姑的将来处处挑拨是非,让你在婆家度日艰难?”
“你……”雪花又一次语塞。
狠狠地瞪着叮叮,然后——
“噗嗤!”
“噗嗤!”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雪丫头,你来一下。”
略带苍老而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雪花和叮叮同时回头。
“祖母。”
叮叮看到坐在楼中另一面的侯府老夫人,连忙叫了一声,看了雪花一眼,两人同时走了过去。
“叮叮,你去旁边一会儿,我和雪丫头有话说。”老夫人接过叮叮递过去的茶后,立刻把叮叮往别处赶。
“是,祖母。”
叮叮有些担心地看了雪花一眼,转身向两人刚来的方向走。
雪花望着老夫人紧绷地唇角,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雪丫头,咱们大燕是礼仪之邦,讲究礼、义、孝、廉,可北齐却民风开放,不拘一格……”
老夫人话没说完,雪花的心就沉了下去。
老夫人见雪花只是静静地听着,继续说道:“啸儿当日在靖王府虽然把你从水中救了出来,但那是出于救人的悲悯之心,依大燕的礼仪,他可以收你进房,但北齐的人并不在乎这些,所以你……”老夫人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北齐的萧王殿下一表人才,位高权重,况且又对你一片真心,雪丫头,以你的才华相貌,做一个王妃是绰绰有余的。”
雪花嘴角露出一丝讥讽,随即正色道:“老夫人,世子爷当日救了民女,民女感激不尽,并无攀附之心,不过,世子爷乃当世顶天立地的英雄,自认为污了民女的名节,非要负起责任,民女无奈,不愿世子爷背负一个毁人名节的恶名,只得从之。”
老夫人盯着雪花,嘴角向下拉出一个长长的弧度,久久无语。
自己孙子放言要娶雪花,而且要明媒正娶,予以正室之位,自己原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可是——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已经因为一个女人,失去了儿子,她不能同样再因为一个女人,失去唯一的亲孙子。
不能劝服孙子,那么就只有从雪花身上下手了,可是几句话,老夫人就发现雪花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雪丫头,你熟读诗书,应该知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当日你在靖王府的一番话是那么慷慨激昂,大燕和北齐若为兄弟之邦,不起战火,那么百姓安居乐业,比你卖枣安贫还要功德无量,否则,烽烟一起,不知有多少人会家破人亡,你何其忍心?”
雪花听了老夫人的话那个气呀,这是拿她说过的话压她吗?
“老夫人此言差矣,雪花只是一个小女子,担不起国家兴亡的责任,大燕若是靠一个女人兴邦定国,那些男人们岂不是要羞愤而死?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吃多少饭,管多少事,雪花自认为饭量不大,所以管不了太多的事。”雪花说完,对着老夫人微一福身,转身向另一边走去。
雪花忍着气走到叮叮身边,对上叮叮担心的眼神,回了她一个苦笑。
好吧,她还没过门,就把人家长辈得罪了,这次不用别人挑拨是非,将来她的日子也好过不了了。
好在,她早就有了心里准备,知道侯府的老夫人是不赞成这门亲事的。
现在看来,岂止是不赞成,简直是恨不得她远嫁他方。
她特么的怎么人缘这么差,刚才有个贵妃娘娘暗示她远嫁,现在又来了一个老夫人,不过,姐特么偏要嫁在你们眼前,天天堵心你们。
雪花恨恨地想着,眼光扫到远处走来了一个明黄的身影,当然,身影的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人。
雪花一眼就看到了走在稍后位置的韩啸。
韩啸一身银色箭袖锦袍,头戴银冠,身形高大欣长,配上那张英俊又面带寒霜的脸,使人远远地就感觉一股酷寒之气铺面而来。
人都说,你若是心中有了谁,那么万千人群中,第一眼看到的就会是他,雪花忽然就想到了这句话。
这个、好吧,她承认,她心中的确已经有了这个人。
雪花低头瞅了瞅自己胳膊上的衣服,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给韩啸送过去?
这个也太明目张胆、嚣张不羁了吧?
雪花那正纠结呢,皇上的旨意到了,命雪花下去抛绣球。
雪花一横心,姐特么就当众给了。
不过,不用雪花去找韩啸,韩啸一见雪花下楼,就于无数双眼睛中向雪花走了过来。
“爷,你这两天去哪儿了?”雪花一见韩啸就忍不住抱怨。
韩啸听到雪花的语气中暗含的娇嗔,嘴角向上扬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
“爷有事。”声音中有安抚,更多的是哄诱。
雪花也没心计较韩啸其它的了,把手里的包袱递给韩啸,“爷,你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衣服换上。”
雪花虽然不知道绣球是不是按她的意思做的,但现在也只有赌一把了。
“你给爷穿上。”韩啸说完,把包袱又塞到了雪花的手上。
雪花听了韩啸的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爷,你说什么?”
雪花掏了掏耳朵。
韩啸看着雪花,淡定地又重复了一遍,“你给爷穿上。”
面不改色音不颤。
雪花瞪着韩啸,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大叫道:“爷,你是故意的?”
故意躲着她,为的就是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