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雪花掏了掏耳朵。
她也上去睡?和他同床共枕?不,不是共枕,她可以枕着靠枕睡。
不对!她在想什么呢?
雪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在这个古老的年代,她一个姑娘家和一个年轻男子,在一个屋子里单独呆片刻,要是传出去,名节就会毁了,更逞论同床共枕一晚上了。
她,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好不好?若是有什么传出,她已经不能拿年龄小做借口了。
在名节和舒服之间,雪花无奈地选择了名节。
把夜明珠用布遮起来,雪花坐在椅子上,往桌子上一趴,闭上了眼。
屋内寂静无声,只有屋外栀子树上的蝉鸣和池塘里的蛙声此起彼伏,不停不歇。
韩啸睁开双眼,望着黑暗中那个隐隐地纤细身影,眼底闪过一丝疼惜。
她,瘦了。
一想起雪花是因为另一个男人瘦的,韩啸心中就又是怜惜又怒气横生,但他绝不承认里面夹杂着一丝醋意。
雪花对于自己睡着了,会无意识地寻找舒服的地方,也是无语了。
睁开眼,就着晨曦的光,看着旁边即使闭着眼,也散发着阳刚之气的男人,雪花暗自庆幸,庆幸这次不是在人家怀里醒过来的,虽然是,嗯,盖着同一条薄被。
不过,没等雪花庆幸完毕,门外就传来了烟霞的声音。
“姑娘,您醒了吗?该起床了。”
雪花“蹭”地坐了起来,心“砰砰!”乱跳。
烟霞和笼月虽然是她的丫头,但她也不能让她们发现她屋子里有男人,何况昨晚韩啸就说过,不能让人见到他。
虽然她相信两个丫头,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不仅是她的名节问题,还关系到韩啸的安全问题,不能出丝毫差错。
把一切意外,一切可能,都要扼杀在萌芽。
“我起来了,别进来!我、我在换衣服!”
雪花说完,七手八脚地慌忙向外爬。
一声压抑地闷哼传来,雪花抬头,原来她正按在韩啸的伤口上。
韩啸双眉紧蹙,寒星般的瞳眸中,有一丝隐忍地疼痛。
雪花看了韩啸一眼,讪讪地收回手,随即脸上涌一层嫣红,因为她不仅按在韩啸的伤口上,还正跨在人家身上。
她的一条腿在里侧,一条腿在外侧,这一收手,没了手的支撑,屁股正坐在韩啸的大腿上。
雪花这个郁闷呀,她怎么不知道从床尾那头往外爬呀。
话说,她晚上是怎么爬过来的?
“别慌!”低沉地声音传来,打断了雪花的思绪。
雪花懊恼地想撞豆腐,这特么什么时候了,她还想些有的没的?
手按在床的外侧一使劲,雪花向外翻滚。
对,是翻滚!
因为她差点没翻床下面去,关键时刻被韩啸一把抄住了。
“小心,别急!”韩啸低斥。
这丫头,怎么这么毛毛躁躁地,这要跌床下去,摔坏了怎么办?
他倒是没想从床上掉床下去,是否真的能摔坏人。
雪花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就着韩啸的手稳住自己,站到了床下,然后——
“爷!您的伤口又流血了!”
因为去拉雪花,韩啸的领口微微敞开,肩胛处有隐隐地血丝透出。
雪花说完,立刻就明白这是她惹得祸,不仅压了人家伤口,还让韩啸因为拉她又牵动了伤口。
“不碍事。”看到雪花一脸焦急,韩啸心里一暖,低声安慰。
“姑娘,奴婢能进去了吗?”
“不能!”
雪花声音之大,之尖锐,甚至之凄厉,使她自己都一哆嗦,深度怀疑那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
韩啸一蹙眉,“无事,别害怕。”
雪花白了他一眼,能无事吗?要是烟霞进来,肯定会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