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水窜上床去,用手臂一担病人的后脖梗,腰一拧劲,病人就坐了起来。这时病人整个后背露了出来,周老眼疾手快,他发一声喊,一巴掌拍在病人的后心处。
这是个空心巴掌,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随着这一响,病人一抻脖梗,口一张“哇”的一声,一口黑血,从嘴里箭似的喷出来,夹杂着胄里残余的食物,一股腥臭味立刻充斥了整个病房,让人闻之欲呕。
随着这口毒血喷出来,病人长出了一口气,还说了句话。尽管口齿不清且声调低沉,不过大家还是听懂了:“别拉我,警卫,警卫,赶他们走。”
周水把病人放平,周老也闭目定了定神。然后把扎在病人胸腹部的针起出来,用药棉擦了一下,放到针囊里。他和白老说:“这也是万不得己,说实话,用“术”有违天和,乃是下下之策。”
白老轻叹一声,小声说:“难为你了,若不是考虑到事关国家利益,何苦冒如此大的风险。唉,病治过几百上千宗,还没有哪一宗像今天这个样子,想想让人后怕。”
听到病房里有这么大的动静,外面人都涌进来。尤其是那位“木叔叔”,他挤到父亲床前。见父亲的眼睛睁开了些,他问了周老一句:“大夫,我爸情况咋样?”
周老一笑:“别问我,你问错人了?”
木叔叔一愣:“您是啥意思?让我问谁?”
周老一指病床,自然满满的说道:“问你爸。他最清楚。”
一听这话,那个木叔叔先是一愣,随后大喜过望,他趴在床前叫了一声:“爸,你感觉咋样?”
病人轻声但清晰的说:“这是哪儿啊?是在医院吧?哎哟,这下轻松多了。这胳膊,这腿,这身子又都归我管了,看来还是当领导好啊。哈哈。”
看来这病人平时乐观通达,这时候居然还开了句玩笑。木老太太母女也都反应过来,老太太扑到老伴床前,喜极而泣:“老木哇,你活过来了?可吓死我了。”
病人此时还是极度的疲乏,没再说话,他冲老伴眨眨眼,随后闭上眼睛,时间不大便睡着了。
周老收拾好工具,一行人从病房出来。一出门,吓了一跳,门外站满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各年龄段的都有,大部头发己经花白了。他们在门口站着,见周老一行人出来,大家自动让开一条路。
这场面周老有些不习惯,他冲大家点点头,笑一笑,表情还多少有点腼腆。
这时候不知是谁带头鼓起掌来,先是零零散散,随后暴风般热烈起来。
周老一行人被让进了医生办公室。严谨妈和北京过来的几位老专家都等在那儿。严谨妈妈给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一位年龄在六十岁左右的专家问周老:“周大夫,辛苦了。请问,手术之前,您先点上三柱香,而后又给病人喂了杯浸泡纸灰的白水,这是什么意思?”
周老怔了一下。那位老专家马上又说:“不好意思,治疗过程要报备中央保健局,所以具体的治疗细节……”
周老迟疑了一下,刚才的治疗手法有很大一部分属于失传己久的“祝由”科,其本身就具有浓重的玄学色彩,一时半会儿还真讲不明白,就算是讲明白了,估计也没人会信。
烧香是礼敬在治疗现场的神佛,画符是驱鬼降仙。这些在现今的民间中医里还偶有流传,而正统的中医里早就其视为“糟粕”摒弃了。这种手法既属早期的医术,又属于巫术的范畴。宋朝以前巫、医不分家,在当时,这些是再正常不过医疗手段,而放在今天就属于迷信范畴了。
见周老不好回答,周水接过话来:“烧的香是用中药材特制的,里面有艾草和沉香的成份,在中药里艾草祛邪,沉香稳心。纸灰是利用其中包含的碱性成份,既能清理食道又能诱发呕吐。”
老专家点点头,似笑非笑的说:“有道理,那就这样写吧。”话是这样说了,但这位专家明显的并末相信。
这时木家人和现场的领导也都进来,众人对周老和白老千恩万谢自不待言。对高书记和严副书记也是极力感谢,看来这次二老为秦阳市的领导挣足了脸面。
后续的调理用药是白老开的,野路子周老厉害,往往出奇制胜。正统中医方面还要首推白老,一副药开得四平八稳,滴水不漏,再挑剔的专家也找不出任何毛病。这副药以化结散淤为主,稳心祛邪次之。这是张入得了中医药大学教材的方子,既是开给病人,也是开给中央保健局的。
这时己天过午夜,高书记亲自用车把周老他们三人送回白宅,在车上高书记非常兴奋,他说:“国厅刚刚打来电话,委托我代表国wu院对参与救治的医生表示感谢,特别强调对周老和白老二位要当面道谢。另外国府也提出了表扬,认为我们反应迅速,组织得力,工作到位。”
高书记看着周水又特意说了几句:“回头你岳父那儿还少不了要感谢你们一番呢。”
周水没明白,问道:“您这不表扬完了么?咋还……”
高书记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没忍住,话音压得极低:“你岳父官运亨通,保驾护航的人是谁?你知道么?这位老首长先是在关键时候拉了你岳父一把,回过头来,你岳父又救了他一命——当时,若不是严副书记鼎力推荐?说实话,这种风险我一个人可担不起来。”
听高书记这样讲,周水想起严副书记被双规的事来。原来这位病人居然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