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里沉了一会儿,随后宋迁哭了起来。先是小声的抽搐,慢慢的放大嗓门变成嚎啕大哭。电话这边,如玉也忍不住了,爷俩在电话两头,接力似的哭起来。
严谨就是想引着宋迁哭一场,哭得越痛快越好,等他哭过了,自杀的心也就淡了。再对他说啥,他也容易接受了。
等宋迁哭得差不多了,严谨又说:“宋叔,如果我说如玉和周水俩人现在活得好好的,你信吗?”
只听电话里宋迁一声苦笑:“唉,既然提起来了,叔也不瞒你了。俩孩子都没了,埋在地宫里了,叔对不住你呀。”
严谨故意哈哈大笑:“他俩没死,活得好好的。”
宋迁长叹一声:“除非遇到神仙。”
说到这儿,严谨故意郑重了一些,说:“你知道我公公的外号叫什么吗?”
“外号?老神仙,对了老神仙。”宋迁仿佛抓到一棵救命稻草,他又大声说:“老神仙说啥了?”
“让周水跟您说,我这儿口干舌噪的,这么半天才对上弦儿。”严谨把电话递给周水:“该你了。”
周水酝酿一下情绪,非常激昂的说:“宋叔,我和如玉没死,不仅没死,现在已经安全的到家了。”
电话里宋迁半信半疑:“没死?哪可能啊,那不全塌了么?就算是只老鼠也逃不出去呀?”
周水想了想,不能跟宋迁讲他们咋脱的困,一是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二是说了宋迁也不会信,没准更以为活见鬼了。于是周水说:“我们在甬道里发现了一条天然的熔洞,沿着熔洞一路向下,就下到了山外边。这不,我们一回家,就马上给你们打电话……”
宋迁似乎信了,他急着打断周水,问道:“如玉还好么?她没受啥伤吧?”
周水长出一口气。把电话推给如玉:“该你了。”
如玉还没说话,就先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说:“爸,快回家吧。刚才可吓死我了,我害怕再也见不到您了。”
宋迁也哭,边哭边说:“你亲口告诉老爸,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如玉哭着说:“没死,活着呢。您快回来吧。”瞥了一眼周水,又说:“咱家所有的密码都被周水记下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咱就变穷光蛋了。”
知父莫若女,如玉一句话非常管用。宋迁大声说:“你让严谨接电话。”
如玉把电话推给严谨:“该你了。”
电话里宋迁说:“等你和周水办事的时候,叔上份大礼,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严谨故意和宋迁开玩笑:“拉倒吧您,古人说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咋?想食言而肥呀?”
宋迁那边哈哈大笑,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
见主要问题解决了,周水忽然想起一个人。他把电话要了过来,对宋迁说:“宋叔,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回去再说吧,你不乏呀?”
“不行,必须现在说。”
宋迁做无奈状:“行、行。封石落下来的时候砸得碎石头乱飞。土老大和小卢这爷俩全受伤了。我寻思总得先紧着活人吧,我和白少爷就护送着这爷俩下山了。到了下面的县医院里,一检查,只是些皮外伤,住几天院就行了。”
说到这儿,宋迁停顿了一下,又说:“那时候我也不想活了。我寻思这世上也没啥惦记的了,也就别再受这份罪了。这不,我打开手机想留份遗嘱,可刚一开机你的电话就来了。咱爷俩一聊完,我扔下手机,寻摸安眠药去了,有根绳也行啊。没找着,回来正好有电话进来,一接是严谨,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周水问:“白少爷可好?”
“小白呀?早走了,把土老大爷俩送下来,一检查没啥大事,他就回去了。现在应该快到家了吧。”
周水没再说啥,把电话放下。周水心里非常矛盾,现在是法制社会,正因为是法制社会,他才拿白少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有任何对周水有利的证据,就算现在白少就站在他面前,周水还是一点辙都没有。
严谨把如玉让到屋里,俩女孩聊天去了。
这时,周水刚刚才充上电的手机又响了,周水一接是个陌生的声音:“你是周水么?”
听口音对方是生人。周水说是。
只听里面又说:“我是西大街派出所。刚刚在西大街路口抓了一个涉嫌诈骗的疑犯,需要取保。他说秦阳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你是不是过来一下。”
“诈骗犯?靠,又是我周水的朋友?”周水本想把电话撂了,可一想赵迂那件事,便多了个心眼。问对方:“他骗啥了?”
“在西大街摆摊算命,还兼卖大力丸。”
周水几乎笑出声来,说道:“大力丸,这可是失传己久的中医药绝学。又恢复了?那这人对于传统中医药文化可贡献不小,对了,他没说叫啥呀?”
“说了,叫丁甲,他说和你是钓友。”
周水一愣,丁甲,山谷里钓鱼的丁甲?看来他也随着舍利到了秦阳,咋又成了骗子?
周水以最快的速度到了西大街派出所。一进门,几乎笑出声来。只见一个老头在滞留室坐着。他面前有张桌子,放着一杯水,让人忍俊不住的是,这人穿了一身前清时的衣服,长袍马褂。材料倒挺好,一水的绸缎。再加上头顶的瓜皮帽,这个人和葛优在电影《甲方乙方》里饰演的那个地主,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说实话,这个扮相走在大街上,就是不诈骗,都得让警察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