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水额头迅速肿了起来,连带着双眼发紧,头也晕的厉害。如玉十分焦急,又不敢埋怨周水,搂着周水的脑袋长吁短叹。
这时周水听见有人说话。这声音柔和悦耳、和蔼安祥:“阿弥佗佛,需要贫僧帮忙么?”
周水恍忽地看见一位僧装之人从步行街缓步走了过来,周水挣扎着想起身见礼,头还是昏的厉害,也只好作罢。
只听如玉和来人打了个招呼:“师父,我朋友受伤了,能不能帮忙打个电话,120、999都行。”
僧人似乎想了想,回答道:“这里医生怕是治不了你朋友的伤病,没关系,贫僧也略通医术。”
周水感觉到僧人在自己身旁坐下,然后有一只手在自己额头轻轻按揉。按说应当狠疼几下才对,哪知周水感觉到似乎有一股暖暖的水流在额头游走,不仅伤处未见不适,身上竟也十分舒适。
听如玉和僧人说道:“师父,您知道这里咋走不通吗?我们想出去,可是总有一个东西挡着我们。讨厌死了。”
只听僧人淡淡一笑:“先有内外之心,而后才有内外之分。若心无内外,何来进出?障由心生,若心无所障,又何须进出?女菩萨,此境即彼境,安住念头就是了。”
周水心中一动。听如玉又说:“师父,这是哪儿啊?我俩是从一个甬道里进来的。这里咋没太阳?东西南北都搞不清。”
僧人又说:“心里。只有心才是无法逾越的藩篱。从这里出去不难,难的是让这里从你心里出去。记住,心无所驻,即无所困,这一切都是幻相,即是佛法里说的自寻烦恼。”
如玉似乎没听明白:“师父,我还是没听明白。咱们以前见过面吗?我头一眼看见您,就觉得和您特别的亲。”
僧人还是笑着。轻声说:“众生与我皆故人。”
如玉也呵呵笑了,说道:“师父挺幽默的,您在哪儿住?有时间我去找您玩。您去秦阳也行,我给您当导游,请您吃饭。”
僧人忽然严肃起来,说道:“女菩萨,这里一日不空,贫僧的愿望就没有实现。你无法来,我也不能去。吃饭么?贫僧心领了。”
略做停顿,僧人又说:“至于你,这一生之业会因这“吃饭”二字,彻底冰销。女菩萨,你此生会无忧无虑、平平安安过百年。”
听到这句话,周水心里忽悠了一下。这时僧人似乎开始颂咒,周水仔细分辨了一下,是地藏王菩萨心咒。听见这部咒语,周水再不敢躺着了,急忙盘膝坐起,恭敬合什。
颂咒毕,周水感觉额头的伤好多了。睁开眼,见对面是一位中年僧人,长得唇红齿白,面目俊雅。他穿了一身极普通的灰色僧装,盘膝坐在地上,神态慈悲安祥。僧人对周水说:“如有末解之障碍,贫僧可为你说之。”
周水看着这位僧人,顿时心生依赖,忙翻身跪倒,行了三叩首的大礼。周水额头的伤似乎彻底好了,头磕的咚咚响,却丝毫未觉疼痛。周水问僧人:“大师,弟子记得,这里只是地宫甬道里的一幅壁画,哪里搁得下这么一大片世界?还请师父开示。”
僧人笑容明净,话语清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芥子之中亦有大千。善男子,不是壁画小了,而是世界空了。”
周水似有领悟,又问:“在甬道之中,弟子一路走来,每每回头,痕迹总有差别,就拿双脚来说吧,一脚深一脚浅,鞋印也往往不同,这又做何解释?”
僧人又开示周水道:“此甬道实为六道捷径,众生惟有经历六道之苦,方觉解脱之乐。经六道磨砺而始证菩提,这是修行人惯走的路哇。你穿过六道,每一个境界不同,痕迹自然不同。”
周水这时己经感觉到了,这位僧人必是佛菩萨无疑。周水心意越发坚定,重又叩首行礼,又问:“弟子如何能见舍利真身?”
僧人庄重恭敬的答道:“真身如恒河沙数,六道之中无处不在。至于如何得见,这里有一偈:辟如花开,花开见佛。”
周水还是不大懂,不过既然是偈,自然不能太直白,待以后应验就是了。
周水又问僧人:“大师,弟子从甬道走过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股力量吸着我,而我好像还有留恋之意。”
僧人说道:“这有何奇怪?六道众生皆是你累世的父母。其间必定有极大因果,循环往复不可止息。这一切都是业风发动,不碍的。”
周水又问道:“大师,这是梦里,还是画里?按说古人做画,画的却是今人的表相,弟子很是迷惑,还请大师开示。”
僧人微笑说道:“既非梦里,又非画里。而是“业”里,这“业”里只有黑白,而无古今。一“业”之力纵贯无量劫者比比皆是,哪有古人?哪有今人?而今人亦是古人,古人亦是今人。”
僧人讲法深入浅出,周水越发感觉这僧人极不寻常。周水又叩首三次,仰望僧人,虔诚问道:“弟子恭领上师圣号?”
僧人微笑道:“你持颂贫僧的名号已有百十万遍,得见真颜你反而迷惑了。人说,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所指就是贫僧。”
此话一出如晴天打个霹雳一一大愿地藏王!和周水对话的,竟是地藏王菩萨。菩萨话音刚落,只听平地一声响亮,地下竟凭空涌出一朵金色莲花。
这时候大菩萨示现真身,只见他身形猛长,足足长成一丈六尺高度。真身立于金色莲花之上,头顶佛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