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抛下这句话,就转身出去了。
秦沐歌僵硬的躺了许久,才终翻了个身。
只觉得浑身的肌肉似乎都因为刚才的紧绷而有些酸痛。
皱着眉,她一边咬着指甲一边寻思着。
那变态似乎根本就不信她染了病,这是何故呢?
一个南陵的贵族水土不服染上疫病并不罕见。
如此可怕的症状以及药师们的诊断结果为何都不能打消他的疑虑?
是他本性多疑,还是……
她的心倏地一惊,有股寒意顺着脊背缓缓上爬:
还是,她的身份早就已经……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药效最多再支撑个三五日。
她却连身在何处都不甚明了。
届时就算混出了这个园子,也逃不出不京。
就算走了狗屎运侥幸逃了出去,能不能逃出西苑也是个问题。
暗叹了一口气,她疲惫的揉了揉抽痛的额头,前景堪忧呀。
看来得想办法先联系上秦暖心。
就在秦沐歌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联系秦暖心的时候,秦暖心却在几个时辰之后被送到了她隔壁的房间。
紧接着她们所在的楼层就跟菜市场附体似的噪杂起来。
各色各样的人物络绎不绝的穿行于两个房间。
与之前走马观花式的诊断不同。
这次的药师本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望、闻、问、切,检查得格外仔细。
检查之后药师们交头接耳的研究了一阵子,似乎制定出了一套治疗方案。
原本在秦沐歌房间的药师全部一窝蜂转移到了秦暖心那边,开始用她试药了。
秦沐歌被这阵仗搞得提心吊胆。
一对耳朵竖得高高的,凝神听着隔壁的响动。
留在房间里服侍她的小佩见她神色紧张,一双大眼不断地瞟向房门——
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病情。
犹豫了一下,小佩端了杯茶水过来。
待她接住之后,飞快的退开两米,才嗫嚅着道:
“他们是不京城里最好的药师,会治好的……”
秦沐歌闻言微微一笑,却在见到小佩躲闪的眼神时敛住了笑容。
差点忘了,此刻的摸样笑起来简直要恶心死人……
“希望如此吧。”
秦沐歌叹了口气。
“啊——”
属于秦暖心的哀叫陡然从隔壁传了过来,秦沐歌手里的茶碗一个不稳,泼了自己一身。
“去看看怎么了?”她命令道。
小佩有些踌躇,却在秦沐歌凶狠的目光下不得不妥协。
没一会,小佩就回来了。
她脸色发白,双眼充满了恐惧,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药师们在治疗……”
治疗?
什么治疗会让秦暖心都忍不住痛苦不断的哀叫?
秦沐歌有些坐不住了,她跳下床,一边向外走一边道:“我去看看。”
“小姐,别去!”
小佩惊呼一声,拦在门口不让她出去。
“让开!”
秦沐歌一把推开她,冲到隔壁房间。
抬腿想踹门呢,又怕万一惊吓到药师,危害到秦暖心的性命,最后只得悻悻地扒在门缝上往里张望。
刚将眼睛凑过去,迎面而来一股刺鼻的臭味就将她熏得头昏脑胀。
连带眼睛也开始酸涩起来,眨了眨眼,她努力睁大眼仔细的打量起来。
只见数十个药师有条不紊地来往穿行于房间之中,一派忙碌的景象。
她注意到,这间屋子里的摆设与她的房间迥异。
没有日常的家具,有的只是一些造型奇特怪异的物件。
秦暖心在哪里?
寻着她的呻吟声,秦沐歌将视线投向了对着她的几个药师。
心里暗暗祈祷他们能挪动挪动位置,被他们这么一挡,她什么都看不见呀。
“在看什么?”
耳边传来的温热湿润,让秦沐歌浑身的鸡皮倏地起立站好。
僵硬的向旁边移动了一下,她干脆挺直了脊背,大方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粟裕嘴角微翘,满脸讥讽地跟在她身后。
室内的药师们见状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躬身向他行礼。
这一行礼,被他们围在其中的秦暖心便立刻进入了秦沐歌的视线。
对上秦暖心弥漫着惊惧痛苦的双眸,秦沐歌只觉得呼吸一滞。
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头一阵干涩。
垂下头,她颤抖着后退了两步,“你们就是这样治疗的?”
她冷不防地尖叫着扑到粟裕身边对他一阵扭打:
“这种治疗!我宁愿死也不——你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粟裕原本想躲开,却在瞬间的犹豫之后顿住了身形,任由她扯住他的衣衫。
“你们这些疯子!神经病!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别想那样对待我——别想!”
“你不就是要我的眼珠吗,给你!给你还不行吗?
我要死要活是我的事情,就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秦沐歌突然伸出五指向自己的眼窝插去。
其利落狠绝大大出乎了粟裕的预料。
待他伸手钳制住她的时候,她的眼角已然是被划破了一些。
“干什么!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死活我说了算!”
粟裕有些紧张的揪住秦沐歌的手腕,想看看她眼睛有没有受伤。
目光却在触及到那些混合着血液的红色疙瘩的时候猛地一闪,反射性地松手将她推了出去。
秦沐歌一个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