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转念一想,四儿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韩悠然。
那个北韩质子,好像是懂一些医术的。
所以,四儿才会急急忙忙地奔到了卧龙商行,将韩悠然带了过来。
那个时候,韩清颜正端着刚刚煮好的白粥站在门口,却怎么也敲不开韩悠然的门。
而四儿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天字号包厢的门就已经打开了。
韩悠然更是如同一缕青烟一般,闪了出来——
至于韩清颜那个时候有什么反应,四儿已经是来不及注意了。
她满脑子想着就是王妃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带晋王将韩悠然送到门口的时候,抬头便瞧见一个清丽的身影从马车上跃了下来。
只见韩清颜快步跑了过来,堂而皇之地站在韩悠然的身侧,“皇兄,我来接你回去。”
韩悠然面色未动,却并没有拒绝。
反倒是顺从地跟在了韩清颜的身后,朝着那马车走了过去。
倒是晋王有些狐疑的望着那两兄妹的背影——
这个韩清颜古灵精怪,心狠手辣,怎么在韩悠然的面前,却是乖巧的很呢?
仿佛是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韩清颜没有回头——
她一边侧头望向韩悠然,关切的问他“肚子饿不饿,还不要喝粥”;
而右手却是缓缓地从腰间一摸,然后不着痕迹地挪到了后腰处。
那秀气的指尖轻轻一弹——
“嗖——”
极其轻微的声响之后,一颗毒粉揉成的颗粒朝着晋王的面门飞了过去。
晋王微微蹙眉,将腰间的白玉古扇一摸,一挡。
那毒粉瞬间散落在扇面之上,然后洒落一地。
再抬头,却见韩清颜扭头正朝着自己龇牙咧嘴的做鬼脸。
那粉嫩的双唇一张一合,无声的说。
“要是敢欺负我皇兄,以后还有更厉害的等着你!”
不知道为何,晋王突然就“扑哧”一声的笑了。
他望着渐渐变黑的白玉古扇,“韩清颜是么,还挺有意思!”
当秦沐歌睁开双眸的时候,身子就好像是被马车碾过一般,疼痛不堪。
手臂上,小腿处,也是火辣辣的。
“嘶——”
她微微拧眉,刚刚打算坐起来,却叫连翘给按住了肩膀。
“王妃,你根本就不会骑马还要去骑,你知不知道那样很危险的?要不是晋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少有的,连翘摆出了一副严厉的姿态。
她双眸泛红,将话说的很重。
秦沐歌微微一愣,片刻之后唇畔之间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
自己差点忘记了,容景已经离开了呢!
同一天之内,自己两个最重要的人就这样不辞而别。
她秦沐歌不是铁人——
她虽然表面坚强,但是在感情、亲情这方面,却是最为脆弱的。
她委屈的揪住身上的薄被,粉拳微微攥紧。
颔首之间,那个精致的小哨滑落了出来。
秦沐歌望着脖子上挂着的小哨,又从腰间将那个梅花络子拿了出来,里面裹着两颗夜明珠。
“容景,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不辞而别的吗?”
下意识地握紧了掌心的夜明珠,秦沐歌只觉得胸口又酸又涩。
连翘最是清楚秦沐歌的心意。
如今她正小心翼
翼的替王妃清洗伤口,却见她神情忧伤的望着掌心的两颗夜明珠,当下便猜到了她内心的想法。
“王妃,王爷并没有不辞而别!”
连翘的突然开口叫秦沐歌面上神情微微一愣。
她错愕的抬头,不解的看向连翘。
连翘轻叹一口气,将手里的金疮药收了起来。
原本,这些话王爷临行前交待了不许说的。
可若是不说,恐怕在王爷离开的这段日子里面,王妃会寝食难安的!
“昨个儿我去书房给爷送茶的时候,便见他与几位大臣在商议。好像说是江南数省受灾严重,而且昨夜突降暴雨,大河决堤,情况十分紧急。所以今个儿一早王爷被急召入宫,甚至是连换洗的衣裳都没准备,就被勒令直接出发。”
连翘说着这话时候,却没有料到晋王已经从门口慢慢走了过来。
他倚门而立,俊眉微蹙。
“原本王爷早好几个时辰就要出发,他一定坚持要回来见你一面。后来一行军队在未央王府外等了一气,王爷归来却不见您。同行的昱国公和闵亲王百般刁难,王爷逼不得已嘱咐了我们一番,这才出发。”
连翘说着这话,能够瞧见秦沐歌原本的忧郁缓缓褪去,却是换成了一张焦灼的脸。
她掀开薄被就要起身。
连翘一见此景,便慌张起来,“王妃,您要做什么?”
秦沐歌眼眶微红,轻轻咬唇,声线也跟着微微发颤。
“他平日最是爱洁,这次连换洗的衣物都没带,而且一路劳顿,他身子还没好彻底——我要替他准备一下,我也要下江南。”
“秦沐歌!”
秦沐歌还没来得及下床,从门口便传来了一道严厉的声线,里面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满。
她和连翘两个人一愣,抬眸的时候,却瞧见晋王一脸铁青,朝着里屋而来。
晋王在众人的心中一直就是宁静淡泊的形象。
如今他一脸铁青的上前,难免叫秦沐歌一时错愕,就连身上的动作也跟着顿住了。
“你知道容景现在是什么处境么?”
晋王阔步走到了秦沐歌的身侧,双眸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