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本来想要问问,到底等什么?
可是脑中突地灵光一闪,他已经恍然大悟,不禁笑起来:“倒是我忽略了,还有大毛!”
话落音,外面的惨叫声已经此起彼伏的响起来!
是大毛,正是大毛。
谢超是个聪明人,他想到了一切,将张扬给萧遥都防备的死死,可是绝没有想到,那个跟在萧遥身边的畜生,居然也那么厉害。
简直比鬼还可怕,它一出现,就恍若鬼魅一般,没有人能够捕捉到它的身形,他来去纵横,肆意无敌。
只要接近一人,就马上有一连串的血花飞溅,当即就会有人倒下毙命。
人残杀野兽的时候,是否也经常这么冷血无情呢?
而在这个现实世界里,大毛正扮演了屠夫的角色,在无情的屠杀人类。
有初一就有十五,人可以杀兽,兽为什么不能杀人?
萧遥跟张扬非但不阻止大毛的残杀,反而还在关键时刻,杀了出去,跟他联手,将谢超留在外面的野蛮军布下,给全部干掉。
这个时候,激烈的枪战,动静,早已经惊得整个洗脚城大乱。
也早就有人报警。
不多时,警察已经将整个洗脚城给严密包围。
而这个时候,萧遥也恰恰将谢超给挤入了一个死角,他要杀人,他要斩尽杀绝,他不会放了谢超。
谢超也明白这一点,但他不想死,想要活下去,他只有拖延时间,等待着警察冲进来。
想想真是可笑,以他做的这些事情,一千个,一万个不希望警察看到,知道。
但是现在,他最希望的就是警察赶紧冲进来。
只要能进来,他就算喊他亲爹都行。
可现在,显然连亲爹都不可靠了。
警察自然更不可靠。
外面警笛在响,那么刺耳,警察颇有秩序的在疏散顾客,却一直都没有冲进去,拦下萧遥杀人。
谢超几乎已经绝望,萧遥看着他绝望的神色,非但没有一丝怜悯,还带着一丝冷笑:“你很失望?”
谢超看着这个年纪差了自己一大半的年轻人,心里当真是将他抽筋拔骨的想法都有。
偏偏他清楚,在这个人面前,落得这下场的肯定是自己。
所以他更是觉得一种莫大的悲哀,在心中慢慢舒卷开来。
他悔,他恨。
为什么自己要偏偏跟这个人为敌,为什么自己不相信这个人的能耐?
为什么?
他想不通太多太多的为什么,所以他永远也无法挽回此刻的局面,此刻的命,他脸色颓废,一脸无精打采:“萧遥,是我低估了你,死在你手上,我无话可说。”
萧遥漠然盯着他:“别的我不清楚,但至少有一点,我却知道。”
“哦?”谢超的眼中有了一丝意外,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萧遥淡淡道:“你很奇怪,为什么警察到这里,却并不进来,是不是?”
谢超虽然心里也的确有这种疑问,但他却明显松了口气,仿佛某种想要掩饰的事情,并没有被萧遥发觉。
他苦笑道:“三哥能够给我说清楚吗?”
萧遥淡淡道:“其实你也该清楚,在南都,能够阻拦警方的人,又有几个呢?”
在南都,这样的人不多,但有一个人,是绝对可以的。
这个人就是温白衣。
温白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了这金三角洗脚城的,他在夜色里,望着那金三角的标志,看着那璀璨的霓虹,心里就在想着里面发生的情形。
他知道萧遥已经进去,当枪声想起,他也知道萧遥已经杀人。
他来这里,并非信不过萧遥,也并非以为萧遥干不掉金三角那些人。
他只是担心,萧遥没法跟警察交代。
他已经打听到消息,萧麟已经来到南都,他知道萧麟的到来,跟昨天案子的发生,肯定有关系,所以他不希望萧遥被拿住把柄。
因此亲自来这里,拦截警察。
郭顺义果然很给面子,温白衣既然都不让进去了,他自然也不插手,只让几个警察,装模作样的疏散顾客,以尽警察的职责。
本来,有温白衣在这里,已经足够。
但让温白衣意外的是,萧麟也来了,这个疏忽莫测的年轻人,踪迹一会儿在听雨楼的把握当中,一会儿又神秘失踪。
现在就突兀的出现了,他的出现,让温白衣十分意外。
可温白衣也相当淡定,遥望着这个人走来,只是悠悠的点了一支烟,叼在嘴上。
有人常说,吸烟在某些特定的时刻,不是缱倦寂寞,也不是习惯,只是为了压抑心中的紧张而已。
温白衣现在是因为紧张吸烟吗?
他心里的紧张,又有谁能知道,谁能看得出来呢?
萧麟很快到了他跟前,郭顺义看着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甚至能够感觉得到那激荡在两人眼球之间的火花。
他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这两个人,他都不能得罪,所以他们的事儿,他根本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他却很不希望这两个人谁出事儿,因为谁出了事儿,自己都免不了担责任。
温白衣出了事儿,听雨楼的人不会放过自己,萧麟出了事儿,萧家不会放过自己。
第一次,他觉得当官就是一种累赘,一种包袱。
想丢丢不掉。
看来有人说的诚然如是,官场也是江湖,江湖无所不在,而身在江湖,也必然身不由己!
他只能叹息,叹息中,却又希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