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天绝眼里,无论萧临风的本事多么出色,威望多么崇高,可是在自己面前,始终都是恭恭敬敬,温顺的想个孩子一样。
事实上,萧临风也是一直以毕恭毕敬的态度对待这个身为父亲的萧家老爷子。
说来奇怪,他们萧家虽然每一代都人才辈出,而且齐心协力,但是子父辈的感情,却总有一种莫名的疏远。
这倒不是一种割裂的疏远,而是一种不能像常人父子慈爱的那般疏远。
譬如萧天绝对萧临风,从小到大,萧临风虽然身为萧家嫡长子,可饶是如此,也被萧天绝强逼苦练,丝毫不能懈怠,风风雨雨几十年,才有今日之成就。
到了萧麟这一代,依旧不能避免这种轮回的宿命。
萧麟也是每一样都很出色,但实力的提升,却像是没有止境,萧家长辈对晚辈的一种压力,还有这种家族的环境,他也不敢稍有松懈,只能不停的修炼下去。
无怪乎总有人叹息,为何要帝王之家。
他们萧家虽然不是帝王之家,可是在天朝之中,却不低于帝王之家的地位。
这是第一次,萧临风对萧天绝产生了质疑。
小小的居室里,局面突然变得莫名沉重。
这件事跟萧竹日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他却十分的紧张,看看萧天绝,再看看自己的大哥,只希望他们能够都后退一步,不要让气氛变得这么尴尬。
良久,萧天绝莫名的叹息:“临风,我对你真的很抱歉。”
萧临风神色坦然,眼神里却有说不出的冰冷:“你该说抱歉的不是跟我,而是和萧遥,这二十年,他在生与死之间挣扎,身患痼疾,忍受孤独,这种痛苦,我们一辈子都无法补偿。”
人老多情。
在萧天绝身上,这句话,更能体现的特别清楚,他已经是古稀之年龄,权利,野心,名誉在他心中的地位都不重要。
只要萧家的发展,更让他看重。
自己儿子一代,例如萧临风,萧竹日,他都很满意。
唯一让他不满意的是,萧临风只有一个儿子,萧竹日,却始终不肯婚嫁,反而其他旁支,倒有不少子嗣传下,让他不得不慨叹,将来有一天,这萧家的地位,会传到另外一支上。
毕竟这么多年来萧家发展的也不是独树一帜,还有其他旁支流传。
眼下看来,只有萧临风跟萧竹日最强大,最能够继承萧家的基业。
但多年前的萧瑜,还有近年来的萧若水,这都是除了萧家之外的强大旁支,他们的能力之强大,除去萧家,也很难有人匹敌。
就算是宗门,也无法抗衡。
太乙门的绝灭,只是悟幻的插手阻拦,他野心巨大,先拿太乙门下手,才造成了萧若水这一代高手的湮灭。
但就算除却萧若水,萧家还是有其他旁支的,毕竟萧家多年来的积累,武功之道,已经占领了江湖的巅峰。
除了佛门武当,很少已经有宗门能够比拟。
他们萧家武功也不藏私,只要子嗣天赋达到,就用心培养,所以高手辈出,才将萧家发扬光大,但到了现在这个时代,因为权势和利益,分歧也不少。
商业方面,萧竹日大权在握,临于巅峰,可除了他,还有其他萧氏家人,掌握着不少的财权,这些人看似都姓萧,但未必人人为萧家中心权利奋斗,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为了一己私利,将萧家大权给夺走!
现在之所以一切看起来平静没有波澜,一是因为萧天绝乃天朝军统司令,无人敢挑衅,二来因为萧临风强大无匹,无人敢敌。
但是萧临风一向对江湖无意,一旦他淡出江湖,那么他的威望将比不上那些在江湖上多走的萧家门人。
“我对不起萧遥,这份愧疚,一辈子都还不清,所以我早就知道他的身世,也早就知道他是我萧天绝的孙子,却始终不敢承认,更不敢当面跟他坦白。”
萧天绝堂堂军委司令,此刻却说不出的软弱,说不出的无力。
原因只有一个,他觉得自己愧对萧遥。
萧临风低下了头:“父亲,不该这么说你,你有你的想法,你做的并不算错。”
萧竹日也道:“是呀爸,当时那种情况,我们萧家乃天朝第一家族,麟儿诞生,自然有无数的人期待着看看子嗣容貌,萧遥当时天生异象,无法放到人前,这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们不可能为了一个人,而将萧家这么多年的声誉,毁于一旦。”
萧天绝苦笑一声:“以前我这也么想,可是人老了,一切也都看的透彻了,什么声誉,不过是一切空幻,临风虽然还年轻,可是他的境界,却不低于我,一切,也比我看的开,这些事情若是对他而言,也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始终看不开,所以对于萧遥,我也只能始终负疚了。”
萧临风默默不语,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他道:“父亲,对于你的抉择,我不怪你,因为你不管做出怎样的决定,都是为了萧家,我看不透的,只是对萧遥的一种亏欠,他断送的是这二十年从小到大的时光,我们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做不出补偿,就算他永远不原谅我们,我们也没法说什么?”
萧天绝苍老的容颜,更是说不出的惭愧:“我明白,所以我从不期待萧遥的原谅。”
言毕,他又道:“临风,听竹日说,你在中州,也失踪了几日,是跟沈闻道一起消失的,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萧临风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