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沐依涵今天,还像是那天一样,在知道了真相以后,马上就要去打掉孩子,那样李浩天心里的不安,可能还少一些。
“甜心,看起来真的不太正常。虽然我对你们的故事了解的不多,但单单是今天听到的这些,就足以让我惊讶的了。”
威尔虽然和这群人交往不深,可是,威尔却觉得自己和这群人很亲密。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是真性情,重感情的人吧,而这样的朋友,威尔实在是太少了。
“哎!蓝染你倒是说话啊!你不是心理学博士吗?快看看依涵今天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
蓝染朝李浩天翻了个白眼,“我是心理学博士,又不是x光眼,还能看到依涵的心里?依涵的确太平静了,是,现在这种情况,越平静就越不正常,可是,依涵明显就是不想让我们看透她的内心,你让我去哪里看出来她心里的想法?”
“我……你就不能猜一猜?你好歹也要有点用处嘛!”
李浩天抓耳挠腮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蓝染听了李浩天的话,又抛给他一个白眼,却真的低下头,静静的思考了起来,半晌,有些沉重的抬起头。
“依涵这样,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依涵真的看开了,她对司徒夜的爱,已经到了可以为他放弃一切的地步,不要以前的一切,不要司徒晨。而另一个……就是她已经做了某种决定,某种我们绝对动摇不了的决定。而这个决定,我现在无法判断它是好是坏。”
李浩天听了蓝染的话,讷讷的张着嘴,“那,第一种的可能性有多大?”
蓝染耸耸肩,起身去拉开了窗帘。
李浩天又看向威尔。
威尔也耸耸肩,然后站起身跟两人道别。
“我先离开了,如果……甜心有什么事,请通知我,如果有要帮忙的地方,威尔义不容辞。”
蓝染向威尔点头,又瞄一眼兀自苦恼的李浩天。
“好了,你别苦恼了,现在想想怎么跟司徒夜说依涵去美国的事情吧。”
蓝染的话,又像是一颗炸弹在李浩天身边炸开,他痛苦的抱着脑袋,第一百零一次的抱怨,“老子不要跟他们做朋友了!真是tmd折寿啊!”
……
冷晴和沐依涵现在就站在了约翰霍布金斯医院的门口。
冷晴正要进去,却被身后的沐依涵拉住了衣角。
“晨,就在里面是吗?”
冷晴回过身,面对着沐依涵,轻轻的点头。
“四年?晨在这儿躺了四年,对吧?”
冷晴又点点头。
“冷晴,你,来看过晨吗?”
冷晴摇头。
“哦……那你说,晨会不会,讨厌我,嫌弃我,怨我,恨我……”
冷晴抱住沐依涵,伸手抚着沐依涵的头发,轻轻的在沐依涵的耳边安慰她,“好依涵,好姑娘,没有人会讨厌你,嫌弃你,怨你,恨你,司徒晨,也不会。”
冷晴的安慰,让沐依涵呵呵的笑了,然后轻轻的推开冷晴,看着医院的大门,解释般的开口。
“别放在心上冷晴,我随口说说而已,就是有些忐忑,毕竟,我和晨,好久不见了。”
冷晴看着沐依涵,神色复杂,随后拉上了沐依涵的手。
“依涵,我们进去吧。”
沐依涵点点头,缓缓的跟着冷晴走在环境优雅的医院里。沐依涵只是盯着脚下的路,低垂的眼帘让人看不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沐依涵跟冷晴跟的很紧,一步也没有落下,以至于冷晴停下脚步的时候,沐依涵正好踩在冷晴刚踩过的那个地方。
冷晴没有回头,只是轻声的提醒沐依涵,“就是这里了。”
沐依涵的睫毛闪了闪,紧张的舔了舔嘴唇,然后慢慢的抬头,看向冷晴面对着的地方。
沐依涵脚步不受控制的走向巨大的玻璃窗前,隔着窗户向里看。
病房,就是病房,即便环境再好,也会有让人胆寒的冰冷的仪器,也会孤独而又寂寞。
而躺在那里的人,就这样,孤独了四年,寂寞了四年。
沐依涵发现自己不能够看清躺在里面的司徒晨的脸,是隔了太长的时间,还是泪水模糊了双眼?
沐依涵就这样站在外面,没有勇气踏进这间病房,而冷晴就在外面陪着她,看着她被悲伤淹没,陷在自己挖掘的泥沼里,不能自拔。
病房里,十二在帮司徒晨按摩四肢,猛然间发现司徒晨的手指抽搐了一下,然后十二惊喜的抬头去看司徒晨的脸。
十二愣住了,司徒先生,这是在悲伤?怎么眼角会有滚滚的泪水落下?司徒先生,这是醒过来了?
十二慌忙的检查着检测司徒晨生命体征意识的机器,没有什么特别的,司徒晨,并没有醒来,他似乎只是下意识的在哭,下意识的悲伤,这股浓重的悲伤,让十二不知所措。
十二下意识的回头,然后就发现了站在窗外,同样泪流成河的沐依涵。
十二有感觉,司徒先生的泪,就是在为这个窗外站着的女人而流。
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能唤醒司徒先生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她又为什么哭的这么悲伤?
为什么十二感觉,明明是她离司徒先生更近些,却怎么也插不进隔着窗户的一男一女所营造出来的,自己的世界里?
沐依涵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是觉得,自己的眼泪,要流干了。眼泪越来越少,窗户里的司徒晨的脸,也越来越清晰,沐依涵忽然很惶恐,她怕,怕真的看见司徒晨的脸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