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是观澜湖酒店。」
「好,我这就去。」
男人带着肖盈走了,林娥看向黄蓉,「你说纸条上写的什么?」
「还能是什么,竞拍被中止的原因。」黄蓉淡淡答道,若有所思。
湖南,长沙机场。
灰蒙蒙的天空飘着细雨,一辆绿色越野车驶进停机坪,在一辆小型客机处停下,车上跳下一位披着雨衣的男子,男人四处看了看,走上放出的舷梯。
机舱内坐着名老者,见男人到了,微笑着说,「你来啦!」
男子脱去雨衣,向老者深施一礼,「汪公好。」
「好,好,坐吧。」
男子坐下,「你母亲身子还康健?」
「还好,只是血压时常的高。」
「上了年纪免不了有些缠人的病,平时多注意就是。」
「是。」
「建文,你马上就要回京,职务也有变动,熬了许多年,终于做了那人的政治秘书,你可做好了准备?」
「汪公,您对我的教诲,永世不忘,我懂得我该做的事。」
「此次凶险万分,你可要多加小心。即使成了,大概,你的仕途也会就此终结。」
「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老者叹了口气,看向舷窗外的细雨,悠悠地说道,「你为庶出,知道的人不多,你可有什么心愿?」
男子摇了摇头,极是坚定。
「好吧,你去吧,记住随机应变。」
「是,汪公,我告辞了。」
男子下了飞机,老者闭上眼,揉了揉胸口,忽地甚是萎靡。
观澜湖会所贵宾室。
吴强叼着烟,烦躁的走来走去,与他一同在竞拍现场的斯文男子则专心泡着功夫茶,折了一小杯,递给身旁一位戴着金丝镜的魁梧中年男人,操着浓重的乡音说,「倪市长,请茶。」
「谢谢。」
倪市长匀了小口,放下茶杯,吴强来到身边,「倪市长,咱们可交情不浅,今天这事怎么说?」
「吴总,我有什么办法?是省委机要室来的电话,这不明摆着是书记的意思嘛。」
「那难道要把地让给花雨?」
「这倒没说,再看看吧,事情还有余地。吴总,你不是可以找找京里的关系吗?」
吴强愤懑的一拳砸在茶几上。
那斯文男子慢斯条理的开了腔,「吴总,你可没对我说过花雨有这么深的背景,这是不是不妥啊?」
「哼,他有背景,咱们又不是吃素的,我就不信他能把手伸到这来,再说蓝家还能一家独大了?」
斯文男子转向倪市长,「倪市长,还望你多多周旋,我们合作已久,这项目无论对地方还是对您,都有利无害,双赢才是正路。」
「嗯,我会的。」倪市长回答的很谨慎。
这时,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敲门进来,「吴先生,酒店前台那边刚来电话说,有位客人问您是不是住在这,想见见您。」
「哦,叫什么?」
「说是姓李,您上海的朋友。」
「李?上海?多大年纪?男的女的?」
「是位很年轻的男士。」
吴强转了转眼睛,「让他到这来。」
「好的。」
经理出了门,吴强沉声说,「九成九是李若雨,就是花雨的老板,他倒自己找上门了。」
倪市长立刻站了起来,「我先走了。」
斯文男子笑呵呵的拦住了倪市长,「倪兄,无妨,见见也好。」
倪市长犹疑片刻,不情愿的坐下。
盏茶的功夫,李若雨被引进了贵宾室,男人步履轻快,见了吴强便笑容可掬的伸出手,「吴总,多日不见,小弟不请自来,失礼,失礼。」
「哪里,老弟操心的事忒多,可莫要累坏了身子,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海口的倪市长,这位是观澜湖集团的葛先生。」
李若雨跟那两人握过手,自我介绍,「恒信李若雨。」
宾主落座,李若雨首先开了口,「倪市长,初来贵地,还没来得及去拜访,抱歉抱歉。」
倪市长目光闪烁,似乎不愿多说,淡淡答道,「我作为地方官员,对所有愿意来投资的都举双手欢迎。」
那位葛先生对李若雨很是好奇,端详了半晌,笑着说,「李先生,您今日为何而来?」
「一是来拜访,二嘛……吴总,听说拍地的事出了点岔子?」
「咦?你不是不管花雨的事了吗?怎么,恒信那么大摊,还嫌不够麻烦?」
「唉,都是下面的人不省心,偏要来凑热闹,我这不是来给吴总赔罪,免得伤了和气嘛。」
「那还不简单,花雨弃标,什么事都没了。」吴强冷笑着说。
「这个办法不好,吴总,你看这样成不成,不如你们退出,由花雨来承办这项目,如何?」
李若雨此言一出,贵宾室内一片肃静,吴强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若雨,「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项目花雨势在必得,希望你方让步。」
吴强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李若雨!这里可不是你的地盘!你别以为中止了竞拍,就能从我这拿走东西!」
「吴总,不要激动,风物长宜放眼量,别为一时的得失放弃广阔的前景。」
倪市长再坐不住,起身连招呼都没打快步出了贵宾室,而葛先生却始终神色不变,笑吟吟的看着李若雨。
李若雨缓缓站起,淡定的掸了掸衬衫,「吴总,我该说的说完了,望您三思葛先生,多有冒犯,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