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的很严重。”陈宗缦深吸一口气,盯着某一个方向好像是在发呆一般,“医生说他可能活不过一年了。”
刘青闻言,脸上浮现出遗憾的表情。
他摇了摇头,好像在惋惜他的老朋友:“真可怜,他住了这么多年,竟然一点好转都没有吗?”
陈宗缦抿抿唇:“我不知道,我去看他的时候还被他踹飞出去过。”
她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一个极限,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她的头皮不停的渗出汗珠,再被冷风一吹,就像是一桶冰直接盖在头顶,陈宗缦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
面前的男人占有绝对优势,她不知道他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不过从他问得问题,陈宗缦也可以隐约的猜出,他是想听听她和安格斯说的话能不能完全符合。
也就是说,她现在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会害了安格斯。
陈宗缦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动的不能再快,一下一下好像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她盯着刘青,他的每一个动作,哪怕是手指的微微一动,都会让陈宗缦的呼吸一瞬间停滞。
“安格斯一直很辛苦啊。”刘青突然感叹道。
陈宗缦紧闭着嘴不敢接话。
她的余光一直盯着洞口的方向——如果没看错的话,她刚才好像是看到了躺在铁网另一边的张小红,好像是动了一下。
陈宗缦不敢一直盯着那边,怕刘青发现异样,只能一边嘴里“嗯嗯啊啊”的应付着,一边瞟着那个方向。
知道张小红捂着自己的脑袋从地上坐起来,她才确定,张小红是真的醒了。
不行,不能让刘青发现!
现在她面对着铁网,刘青则是背对着铁网抬头看着天,偶尔侧过脸来看看她。
坏了,他刚刚问她什么来着?
陈宗缦刚刚一心只顾着看张小红,根本没注意到刘青说了自己一句什么话。
“你舅舅在入院前的事情,你了解多少?”还好刘青并没有再刚刚那句话上面纠结,而是话锋一转,又回到了祝晨的身上。
陈宗缦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的舅舅这么感兴趣,但现在她要做的,是拖延时间,吸引刘青的注意力,让张小红可以尽快逃走。
她的肤色苍白,脸颊上有两坨不正常的红晕,嘴唇有些干裂。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入院的,老实说,我十几岁之后就没有见过他了。”
“哦?”刘青明显产生了兴趣,“那他从前是做什么职业的?”
陈宗缦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你们俩不是好朋友吗?怎么会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职业?”
刘青听到这个问题,眼中的笑意加深:“小姑娘这是在考我啊。”他转过头去,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我们认识的时候,他并没有提起过自己的职业,不过我看得出,他很有本事,想必之前也是行业里的佼佼者吧。”
陈宗缦趁着他说话的工作飞快的看了一眼门口——张小红已经不知所踪。
她松了一口气,说话也有些敷衍:“我那时候还小,不记得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果然,听了这句话,刘青突然转过身来看着陈宗缦。他眯了眯眼,眼神中射出了陈宗缦熟悉的,毒蛇一般的目光:“你说什么?”
陈宗缦自知失言,她的眼珠在眼眶中飞快的转着,脑子里飞快的想编出一句话把自己带出困境,却适得其反,乱成了一锅浆糊。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她该说什么!
还没等她想出回答他的语言,她马上就发现了自己真正的困境——刘青的目光看向洞口的方向,并且在刚刚张小红趴下的地方停留了片刻。
“哦——怪不得。”刘青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吓得陈宗缦整个身体一缩。
刘青缓缓的说道,“我刚刚把跟着你的小朋友打昏,只是不想让她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而已,不过现在看来,你的小朋友好像有点误会。”
陈宗缦点点头,心里却暗骂道:误会个屁!
“她只是误会你要对我不利而已。”陈宗缦故作轻松的摆摆手,“一会儿我回去的时候会告诉她,我们只是在聊......”陈宗缦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她的肩膀,抵上了一根冰凉的钢管。
是一把枪。
她整个人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然后便不出声了。
“回去?”刘青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陈宗缦一头长发,用力的想后一扯,陈宗缦的头皮被生猛的力道拉的生疼,感觉整个头皮都要被扯掉了一般,脸也被迫上仰,对上一张中年男人的面孔。
“你还记得吧,之前那个死在后院里的人。”他在陈宗缦耳边低声说道,“我在这里杀了你,没有一个人会查到我,凶手,只会是你那位逃跑了的小朋友。”
他的势力多大,陈宗缦根本想象不到。
“你不会单纯的以为,自己还能回得去吧。”刘青嗤笑。
她现在只是被刘青的话吓得根本不能思考,手脚在半空中挣扎着想要打身边的人,却都被一一闪过。
更可怕的是,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微笑着的。
“老实点。”刘青的小腿被陈宗缦慌乱中踢了一下,眼中滑过一丝怒气。他抬起脚,一脚踩在陈宗缦的腿弯。
陈宗缦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就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
刘青踩着她的小腿,一只手依然拽着她的长发,不同的是,枪口从肩膀移到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