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您快不要说了。小的才是最入不得眼的粗鄙丫头。不懂礼仪,处处冒犯皇上,总是惹皇上不高兴……”唐晓急忙把自己贬低的一无是处,就怕这老女人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
太后却浑不在意的笑笑:“傻瓜,能惹皇上生气也是一种本事。你是不知道,皇上对他的那些美人,成天板着一张脸。不愠不火,不喜不笑,看得哀家都累得慌。”
“不是,皇妃和林充仪可是深的皇上喜欢的。小的都亲眼见过,皇上对她们可是柔情似水的。”唐晓急忙辩驳。
“皇妃如今刚生了孩子,有一段时间不能侍寝。林充仪是南国的人,身子又不好,很少侍寝。你说,她们的宠爱能维持多久呢?这么一大段空白的时间……”
“太后,小的对皇上只有滔滔敬仰之情,万不敢觊觎二三。”
唐晓此时直接跪地上了,就差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死老太婆,你再说我就和你拼命!
太后见唐晓这样,忽的沉下脸:“你是不是对庆王爷存了心思的?”
啊?老女人的思想用不用跳跃的这么快啊!
但是弘隽,即使是存了心思,也不敢说啊。他现在可还是在韬光晦略的隐忍阶段。
唐晓想到这儿,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庆王爷只是小的病人。再说,他的寿命只有短短时日,小的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
“那很好。”太后拍拍唐晓的脑袋,好像拍着一个识时务的宠物。
“小的只是不喜欢宫中的生活,也不喜欢和很多女人争抢一个男人过日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太后,您也是女人,应该体谅小的这种心情吧?”唐晓仰头,说的可怜兮兮。
“一生一世一双人,哪个女人不想?只是太多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后叹口气,觉得唐晓的说辞还过得去。“算了,这件事等祈福祭天回来再说吧。哀家想睡一会儿,你去把香焚上,就下去吧。”
“是。”
呜呼,终于能走了。
唐晓松口气起身,到一个八宝玲珑青铜香炉前,掀开带着多孔的盖子,把一边的香料投进香炉里一块。嗅嗅,是安息香。又拿起来香料掰了一半放进香炉,另一半放回香料盒子里。
这种香料镇静安神,闻了喜睡。虽然能很好的辅助睡眠,但是闻得时间若是长,便可一睡不醒,长长久久的安乐死了。
老女人,真想直接扔个三四块,让她死了算了。
但是自己并不是讨厌一个人,就想弄死她的刽子手。再说,即使自己扔了香料,她也不会死。外面的宫女侍卫那么多,发现不对,就会早早过来查看的。
香料袅袅升起,轻雾一样的白色烟气。闻着暖香,全身舒泰,昏昏欲睡。
唐晓可不想睡,急忙出去并仔细的关了门。
出了熙宁宫,长长吐出一口郁闷之气,然后迈开步子就往回走。走了不两步,眼角余光忽的撇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在假山旁一闪而没。
唐晓急忙回头去看。什么都没有。
难道自己花眼了?
不能啊,大白天的。
太后喜静,熙宁宫只有很少的侍卫巡逻。难道是有人知道这个情景,而今天宫里又很多人都在藏香阁赴宴,所以,便有小贼来熙宁宫偷东西?
唐晓天马行空的这么想,不觉的就钻进花树林里,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侦察敌情。
她才不是想见义勇为抓小偷,只是想看个热闹。恨不得那小贼把老女人偷走才好,这样就没有人管自己的闲事了。
瞪着眼珠子侦查了好一会儿,终于又看见黑影。黑影避过四个侍位后,一闪身,进了熙宁宫。
唐晓不觉得掉了眼珠子,转身就往御医院走。
果然是闲事不能看!
那黑影虽然没有看到真面目,但就那个七尺高的体型,唐晓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她来古代这么久,见过的唯一一个这么大块头就是陈石崇。
陈石崇偷偷摸摸进熙宁宫自然不可能是去偷东西,说不定还真被自己一屁崩对,是偷老女人的。
当年陈石崇是先帝的爱将,按理说,应该拥护弘隽的。但是最后反戈拥护了弘。这里肯定就有猫腻。而且,那时候他不缺金不短银,已经贵位大梁第一兵马大元帅。唯一能撼动他心思的说不定就是美人计。而太后,说实话,真真是一个美人的。
唐晓恶寒一身,回到自己小院还心绪难平。
皇家最是无情地,皇家最是龌龊地,为了江山权利,真的是人人都物尽其用,有一分热,发一份光。
唐晓躺在床上一会儿,还没缓口气,银翘就呼呼跑开。
“姐姐,皇后来了!”
“她来干什么?”唐晓烦不胜烦,只好起身。
“我哪儿知道,我也是刚从藏香阁回来,看到皇后和他身边的白脸太监远远的朝这边走来。我便急忙跑来告诉你一声。”银翘的话刚落,唐晓已经透过开着的窗子,看见喜顺搀着皇后进了她的小院子。
银翘急忙拽着唐晓出去迎驾。
“都免礼吧,就是路过,进来坐坐。别那么声张。”皇后这一次表现的很是低调和蔼。
唐晓闻听,心里冷哼一声。坤宁宫和御医院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方向,还能顺路过来坐坐,这借口找的真是拙劣。但她也不能拆穿,只能迎着皇后进屋,摆手,让银翘去泡茶。而喜顺则乖觉的就在门外站着,都没有进屋。
“皇后娘娘,想找小的,吩咐一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