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青摇着头走了。
唐晓在床上躺不下去,又不会秀活打发时间。她扶着桌子,慢慢的挪到门外,坐在门槛上透透气。
这座行宫其实不大,两进院,还没肖寒的家大。坐落在黄明山快山顶的位置。抬头往上看,能看到修葺好的祭坛。往下看,能看到漫山驻扎的密密麻麻的帐篷。
这行宫可能是历代皇上祭祀累了,临时歇歇脚,喝喝茶的地方。所以,那次跟弘祭祀,是住在山下,黄柳镇外,一个独立建造气派的真正行宫里。
这院子里没什么人,就一处地方冒烟,可能是银翘在煎药。
唐晓坐着无聊,便在院子里踅摸了一根棍子拄着慢慢往大门口走去。因为她看到开着的院门外,有一颗刺梨树长的特别好。忽然想起肖寒的院子里好几颗挂满梨子的树。
走到院门口,累出一身的汗。又下了三个台阶,走了十几步,才到刺梨树跟前。黄褐色的小梨,上面带着许多的小刺。伸手勾勾,抓不到,于是拿起棍子去敲。敲了两下,劲太小,居然一个梨子都敲不下来。唐晓不仅火大的憋着一口气使劲一敲。却不想重心一下子不稳,摔到地上。而因为这儿是山坡,她又收不住身势的滚了几滚。就在以为,这下完了,这一滚就要滚成刺梨,性命不保的时候,还下意识的蜷起身子,护着肚子。
然后忽然,被一个气喘吁吁的身子挡住自己下滚的身势。
“丫头,有什么想不开的。你要吓死银伯伯啊!”银白青用身子抗住唐晓,急忙把她放在一平缓地查看。还好,胎像还稳,就是胳膊手背和脖子有一点擦伤。算是有惊无险。
“银伯伯,我没想不开,我摘梨子吃,不小心掉下来的。对了,你怎么在这儿?”唐晓不在乎的笑笑,自己哪有什么想不开,不过是个意外罢了。歪头看随自己滚下的还有两个刺梨,不仅泄愤的抓起一个就狠狠咬一口。味道还没尝出来,倒是扎的满嘴生疼,龇牙咧嘴的好不难看。
“傻丫头,这东西是要削皮吃的。”银白青又担心又哭笑不得的。然后指一指身后不远的一个囚车,“我给黄礼攸治伤呢,听见上面有动静,一看是你,吓坏了。”
唐晓往银白青指的地方看看,赫然看见一张帅气的脸上一双探究的眼神。
“黄礼攸?”唐晓捡起随自己滚下的棍子,拄着到囚车跟前,围着囚车转转,这家伙命够大的啊。以为又是穿琵琶骨,又是被剑刺穿肩膀,就是不流血而死,也会感染不治的。却没想到,他的命真大。
“姑娘……认识在下?”黄礼攸盘腿坐在囚车里,深秋的天气,就光着个膀子。肩头是上了一半的药,两个琵琶骨上下还有四个流着血水的窟窿。惨不忍睹。可是一张脸却是毫无痛苦之感,还用一双眼睛审视着自己。
“算是认识吧。”唐晓心虚的笑笑,暗想,怎么会不认识。就你这身伤还是拜自己所赐呢。可唐晓才不会傻乎乎的承认,只是眼睛闪了闪:“黄将军貌美,又英勇善战,大梁的姑娘家,是没有几个不认识的。”
黄礼攸瞧着唐晓好像羞怯的笑,眼神却是鬼精灵是转着,不仅缓和了眸色多看了两眼。
唐晓还想和他说几句话,眼睛却突然飘到一抹白色身影从山下往上而来。她顾不得说什么,急忙拿起棍子拄着往山上走。
“唐晓,你的伤还没弄呢。”银白青在后边追。
“银伯伯你快回去别管我,这点小伤我自己能弄。”唐晓执意要走,银白青也无法。
唐晓不敢多耽搁,只是怕弘隽看见自己和黄礼攸说话,他身上又无辜多几个血窟窿]他现在刚捡回一条命,自己就是为了给孩子积德,也不能再害他了。
好容易又走到刺梨树下,累的满头满脸的汗。扬起棍子又敲了两个刺梨,刚要弯腰捡起来,已经有一只手先一步捡起来。
“这个好吃?”弘隽看着鸡蛋大小长着刺的小梨子,又看了看唐晓手上一个咬了一口的问道。
“扎嘴……”唐晓低着头实话实说。
乖巧又可人,看来限制行动,果然能圈住她的性子。
“我看看嘴巴扎没扎坏。”弘隽忍不住莞尔的伸手抬起唐晓的下巴。
唐晓抬头的同事,脖子上的擦伤也显露无疑。
弘隽脸色一沉:“怎么弄得?”
唐晓下意识的就往后躲。她现在真的是有些怕这个男人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真的在心疼自己。她开始捉摸不透这个人。
“怕我?”弘隽眸中一疼。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恨不得要把心掏出来给她看得女人,居然会因为一句问话怕自己。
“没有……”唐晓摇手,可手上也是擦得通红破皮的伤口。
身子一轻,手上咬了一口的刺梨也不知滚落到哪儿去了。下一秒,躺在床上,弘隽亲自给唐晓清理伤口,然后又细细给她抹上药膏子。
银翘端着药进来的时候,看到唐晓受伤还大为不解:“姐姐,你……怎么弄的?”
唐晓示意她不要问,还是晚了。
所以,银翘收到弘隽一个阴厉的眼神。这眼神和他的气质太不一样,吓得银翘急忙告退。
“就是不听话,浑身没劲,拄着棍子居然都能跑出去玩。”
弘隽回头对着唐晓毫不认错的眼神,不仅又冷了些口气。“所以,下午出去看枫叶的事取消。你好好在屋里反省。”
唐晓不禁有些傻眼。不就是去摘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