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隽好像一个在预谋做坏事的孩子。眼神危险冷绝,动作却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怕家长发现的样子。
在帐篷里焚上安息香,有助于床上女人睡得更沉。
端来一盆温水,用布巾沾湿了,小心翼翼的敷在床上女人的脸上。敷了一会儿,拿开看看,没反应。
弘隽皱眉,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不应该啊,再接再厉。
又把布巾沾湿一些,再一次敷上女人的脸测。
弘隽手上小心,心里却在发抖,暗暗希望出现奇迹。
这一次,终于没有让他失望。女人光洁滑嫩的小脸出现了一点褶皱。
虽然只是一点,但也够弘隽欣喜若狂的了。
用指甲轻轻抠起来一点褶皱,一张簿如蝉翼一样的面皮被掀起一角。
一角面皮下,是唐晓略微发紧的面颊。
弘隽心中狂喜,再多的辞藻也堆砌不出弘隽现在的心情。
人在没有经历大悲大喜之后是不会知道这种失而复得心情的。
弘隽想伸手就把面皮揭下来,看看做梦都会让他心疼的要不能呼吸小女人。也想狠狠的教训他一番,居然来找他,还顶着楼万红的面皮。但最终,手还是没动,又把面皮仔细的贴了回去。不仅贴回去了,还用冷水把面皮上的褶皱又给敷回去。
弘隽庆幸,自己和师傅学过易容术,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更庆幸,自己记住了唐晓那鬼精灵一样的眼神,让他到什么时候都忘不了。
和衣躺倒在床上,拉过不算大的被子,把两个人紧紧裹住。被子里的两个人身体弯弯成一个相同的弧度,紧密贴合。好像连个唇齿相依的勺子,不愿分离。
弘隽把脸埋在唐晓的颈窝,嗅着她发里的清香,忍不住忽的一笑。
其实也是自己傻。
其实这小妖精装楼万红真是破绽百出。
楼万红曾经一头青丝如瀑布一样长到腰际。可唐晓的头发,发黄,稀软,才到肩头。楼万红愿意穿风.骚.露.骨轻如薄纱的红裙,可是唐晓穿得红裙却是风情不足,凛然大气。更是,就是身材也差了一个号。
弘隽懊恼自己没有早发现唐晓的把戏。可是懊恼的同时又狐疑,唐晓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假扮楼万红,那真的楼万红又哪去了?
还有,她那一身功夫是怎么来的?
弘隽可太知道,唐晓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就是打打地痞流氓还凑合。上阵杀敌,浴血成凰,苦撑四个时辰保住汴梁等他去救援的所有事,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此,伸手探了一下唐晓的脉搏。他不是医生郎中,没有宋寒肖那两下子,一把脉,孩子,蛊毒,内功就都弄出来了。弘隽的把脉,只是在探她身体里暗暗涌动的功力。
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
现在,唐晓的功力不在自己之下。
她怎么会突然就有了这样功夫?
自己的功夫,十岁起就就跟着昆仑派掌门学艺。在天牢八年,皇叔又找来江湖上退隐多年的高手教导自己。
弘隽深知,学武功没有捷径,都是靠着艰苦的日子,耐得住寂寞,一点点累积起来的。
可是唐晓从天牢认识,到现在,不过四个月有余,怎么就从一个三脚猫,变成了现在的江湖上的顶级高手。
不能理解,弘隽也紧紧抱着唐晓不撒手。
反正,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小妖精,我是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多日来的焦灼痛苦的心情,终于能在这个夜里释放。不觉得,又把圈住唐晓的手紧了紧,闭眼,很快睡着。
早上,唐晓睡得很饱的坐起来,弘隽正一本正经的坐在书案后看着什么。
“你……一夜都在那坐着的?”唐晓揉着睡眼惺忪的脸有些不好意思的凑过去。
弘隽抬眼看了一下这妖媚不合时宜的脸,装出一抹冷情。
小妖精,你不是要和我玩么?那好,我就陪你玩。只要你高兴,只要你不走,我的心情就无所谓。
“楼主以为呢?”弘隽声音不冷不热。
“嘿嘿……昨晚太累了。”唐晓挠着头,媚笑。
只是,弘隽现在面色白皙红润,衣衫纤尘不染,墨发束在玉冠中。双眼也是饱满神情,实在是看不出一夜没睡,兢兢业业的憔悴模样。
唐晓暗暗咋舌头,只能说,这丫的不是人。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唐晓凑上来,弘隽倒也大方的让她看,反正她看了也不会懂。
“军事作战图。不知楼主能否给指出一点意见?”弘隽故意逗唐晓。
唐晓趴在桌子上,左看看,又看看,还真是认真看了。然后抬头,“你想队伍攻到皇城,和弘二十万大军做最后的生死之战?”
“那是最后的战役,鹿死谁手,且看天命。”弘隽说出这句话是,有种壮士一去兮,爱咋咋地,生死由命的态度。其实他从不打无把握之仗,虎符军是一支神秘的军队,他早已经让其渗透在弘的二十万大军中。最后的鹿死谁手,不过是窝里反而已。
唐晓不知道弘隽最后的底牌,只是忍不住翻白眼。以前真是高估了这家伙的智商。这种蛮干硬干的态度,真是打仗最要的不得的。
“兵者,诡道也。能不趋兵,而治敌,才是兵家上上策。你这还没等咋地就决战,看天命,真是愚不可及。”
唐晓双手叉腰,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训诫面前之人。
弘隽含而不露,挑起眉毛,问的故意: